第107章难道是徒有虚名

所有的东西早就贴上价格，官位也不能例外。只不过有的是拿忠心来换，有的是拿才华，有的是拿立场，如此之类。

杨氏手上有大量地方官。万一杨氏没落了，赵鸿就立时多了一大笔收买人心的筹码。所以假设他能借沈辞的手干掉杨氏，何乐而不为呢？

赵楷道：“等到沈辞死了之后呢？”

“陛下上次为何拿下熙哥，但直到现在也没有让熙哥官复原职的意思？就是在等沈辞死嘛。”

“你如何知道？”

“甲营的厂子若是在熙哥手里，他定然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再加上各大家族，比如杨氏、王氏等遍布天下的子弟，有他们推波助澜，熙哥造多少东西出来，就能卖多少东西出去。”

“嗯。”

“而且这只是目的之一，我猜陛下想改军制。”

赵楷皱眉，“这又是什么意思？”

“以后会是文臣掌兵。”

赵楷笑了，道：“就像你一样，你连刀都握不稳的。”

“是啊，陛下希望军营里多一些我这样的书生，少一些二公子、仁舅那样的猛将。”

“如果真遇到啥事儿呢？书生不管用啊！”

“武将只是平时不掌兵，又不是死了，该启用的时候再给权嘛。这主要是改善兵士们只听将令、不听君令的情况。”

“把京卫营丢给你，把甲营丢给杨熙，尚书令拿着龙虎军，皇室掌管羽林军，好像还真很稳。”

刘寻笑道：“太子是稳了，我可难受咯。”

“啥意思？”

刘寻摇头，不说话，继续吃河鲜。

赵楷也不强迫刘寻。

其实大伙儿都明白，如果局势真的是那样发展，那么刘寻就是有可能打破平衡的那个人。基于刘寻出身于杨氏的情况，为了防止他站偏，皇室必须拿下他。

永平也想到了这点，跟着摇头叹气。

杨琴道：“刘寻，不如咱们别回京城了吧，江东挺好的。”

刘寻点头，站起来郑重向赵楷行礼，道：“太子，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臣请你放臣一家去江东。臣必定专心寻仙求道，不问世事。”

赵楷也起身，以家人的礼节，回道：“好，我答应你。若负此言，天打雷劈！”

谢楚梅暗暗吃惊，她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但这会儿一下子没跟上众人的思路。待得仔细想通，才发觉自己以前的小心思幼稚得可笑。再看赵楷的时候，她的眼里多了一些清澈，少了一些做作。

——

吃完了饭，刘寻一家上岸。

杨琴紧紧搂住刘寻，用脑袋贪婪地摩挲他的胸膛，“我在江东等你。”

她提前去江东，除了通报这边的消息之外，主要是为了跟杨控商量出秘密杀掉李放两父子的合适办法。

其实杨万已经有了好几个初步方案，但每一个方案都需要龙虎军积极配合。最关键的是，只有杨控可以用武力，强行压下燕军在事后的反弹。

刘寻温柔抚摸杨琴的秀发，道：“嗯，你要注意安全。”

永平静静地站在一旁，这次她心中没有争风吃醋的念头。

虞玉函则满脸不舍，道：“衣物带够了么？”

杨琴又哭又笑，道：“够了的，放心。”

“去吧。”刘寻道。

杨琴点头，松开手，走上快船。

三人挥手与她作别。

等到杨琴的船只消失于天际，永平叹气，道：“之前一直巴不得杨琴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真到了她离开，我却又有点儿伤心。”

“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最多一个月，你们就又可以开始互掐了。”刘寻笑道。

“好吧…哎，不过刘寻啊，你真觉得自己可以杀了李放？”

“不知道啊…”这回轮到刘寻叹气，“二品将军啊，想想都头疼。对了，你见过他吗？”

“自然见过。别看他年纪大啊，你肯定打不过他。”永平瞪眼道。

“呃…”刘寻当然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永平小时候是在燕地生活，哪能没见过李放？“那么你和他的关系好不好？”

“只是见过而已，父皇在燕地的时候，我感觉就跟我在秋影殿的时候差不多，只有等别人来找的份儿。若是别人不来，我也没太多办法的。”

“你是说，陛下在燕地时很少管理政务？”刘寻略感奇怪。

“不是，但绝不像现在那样，有那么多事情可干。燕地由李氏把控，李放偶尔才来找父皇。而且他每次来，都是说了事儿就走，我自然就跟他不熟咯。”

“仁舅和从舅呢？”

“他们两兄弟和母后的关系好呀，经常来找母后，因此我们跟他们熟悉。”

刘寻想了一会儿，道：“李氏的内部关系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啊。仁舅那支跟李放那支有仇？”

“那倒没有，反正我没听说。”永平摇头，道：“不过我想啊，就算只是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两支没仇也可以变得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