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我帮你(二更)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轻笑,接着便听对方说道:“陈同学,这么快就忘了我吗?”
陈知礼没心情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别装了。我去乙班问过,从来就没有程玲这个人存在过!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凌晨翘着二郎腿欣赏着陈知礼的面部表情,有十七的存在,她就像在打视频电话一样:“看来你的警觉性很高,不枉我打这通电话。你应该已经知道陈斌晟和刘淼当年犯下的罪行了吧?”
陈知礼下意识地看向窗户,那里被窗帘掩盖着,一丝光都透不出去。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吗?可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刚刚查了过去的事情?
凌晨道:“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的目的就是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我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帮我?跟我一起揭发他们的真面目。”
陈知礼哼笑道:“你这人很奇怪,他们是我的父母。就算我知道了他们不光彩的一面,我也没理由帮你。大义灭亲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凌晨“哎”了一声,连忙道:“别急呀!不如我先给你听一段录音,听完之后或许你会改变想法。”
陈知礼心一沉,直觉不会有好事。
那一头,凌晨让十七把陈斌晟和李远志刚刚的通话录音播放出来。
“知礼知道了我跟刘淼之间的一些事,我怕他会有过激的行动。”这是陈斌晟的声音,陈知礼最熟悉不过。
“他会查吗?”另一道声音比陈斌晟要沧桑些许,陈知礼记忆不错,辨别出了它属于李律师,是陈斌晟律师事务所资历最老的一位律师,就连陈斌晟都对他礼让三分。陈斌晟为什么要给李律师打电话?听李律师的意思,他也是江珂事件的知情者?
陈斌晟:“我没把握。他跟我年轻的时候太像了,换做是我,我会查。”
李远志:“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斌晟:“我还没想好,当年条件那么差,又隔了那么久,就算要查,也查不出太多信息。”
李远志:“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暴露概率,就不能姑息。”
陈斌晟:“你的意思是······?”
李远志:“说到底,他不是你亲儿子。别告诉我你养了他十几年就产生了割舍不断的感情?”
陈斌晟:“你别这么说,我也有四十多岁了,再想找个接班人太难······如果知礼不去触碰那些陈年旧事,或许······”
李远志:“小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软弱了?是你自个儿重要还是他重要,你心里应该有个数!眼下刘淼还在局子里关着,她为什么替你顶罪你心里最清楚!如果让陈知礼查到蛛丝马迹,难保他不会去找刘淼求证!到了那时候,你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陈斌晟:“这······”
李远志:“你有现在的一切都不容易。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陈老和谢老想想。他们老了,半生心血都倾注在你身上,你难道要让他们晚节不保吗?”
陈斌晟:“你说得对,接班人可以重新培养,我还有知仪在。决不能让知礼坏了我多年拼搏的一切!”
李远志:“今时不同往日,你做事干净点。”
陈斌晟:“放心吧。”
······
录音到了这里戛然而止,留给陈知礼的是满心的伤痛!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二人的言外之意。一想到几墙之隔的养父可能正在筹划着如何杀了自己,陈知礼克制不住地颤抖着,胃部不受控制地在痉挛,以致于一阵阵的恶心感涌上咽喉。他迅速站起身,跑向卫生间,扒着抽水马桶的边缘就开始干呕······
这一边,凌晨没有挂上电话,她在等着陈知礼的答案。摊上这样没有人性的父亲,他也是怪可怜的。或许从今晚起,属于他的人生就将彻底改写!
陈知礼在稍微舒缓以后回到了小书房,手机的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仍在通话中。他不假思索地捡起手机,一鼓作气地说道:“我答应你!”
凌晨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她不会去安慰陈知礼,因为她做不到感同身受,一切慰藉对于此刻的陈知礼来说都太空泛。所以凌晨只是说着自己的要求:“其他的事不需要你做,我只有一个条件。在陈斌晟书房的保险柜里,有一个人偶,你帮我想办法取出来。”
陈知礼从一开始就在怀疑凌晨的身份,闻言立刻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会知道他的保险柜里有哪些东西?”
凌晨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一再强调道:“记住,越快越好!我只需要拿到那个人偶,如果你还想跟你妹妹好好地生活下去,就照我说的去做。”
陈知仪是陈知礼如今唯一的软肋,果然,一听到事关两人的安危,他最后一次犹豫也没了,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芒:“陈斌晟白天都不在家,我会想办法明天就帮你弄到手。”
凌晨满意地说道:“他暂时还不会对你下手,你要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我会替你安排临时住所。在将陈斌晟绳之以法前,你都不会跟他再有交集。”
陈知礼挂上电话,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击溃了他所有的认知和信仰!他甚至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去书房,如果没有撞破这件事,他就不会有现在的烦恼和危险。但理智又告诉他,该来的逃不掉,刘淼被抓了,一天两天陈斌晟可以用加班来搪塞他们,时间一长仍然会露馅。
陈知礼一夜未眠,早晨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太憔悴,先去洗了个冷水脸醒醒神,然后又花了半小时整理仪容仪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还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餐厅里,陈斌晟坐在主位上看着报纸,听到声响从纸间抬起头来,目光与陈知礼交汇。陈知礼礼貌地跟陈斌晟问安:“早安,爸爸。”
陈斌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知礼,想从他的脸上求证某件事。可惜陈知礼做了一晚上的心理暗示,现在表现的滴水不漏,至少陈斌晟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陈斌晟“恩”了一下算是回应,吴姐将早餐摆上桌,看着陈知仪空着的座位无奈又宠溺地笑道:“小仪估计又赖床了,我把她那份去保温箱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