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到底是谁礼仪没学全
燕肃祁随即附和大笑,“皇兄,这场闹剧想必你也看够了!我看就这样结了吧。以和为贵嘛!更何况,林陌染连礼仪规矩都没学会,哪有资格来教训旁人,她说的话,自是半句都不能听的,你说是不?”
好不容易树立起正院的震慑力,眼看着就要被赵婉莹和燕肃祁压下去,林陌染真觉得这一道谕旨来得不是时候!虽然她懂得,燕乐晟想借这诰命,让她及早入宫……
想了想,她悠然一笑,顺着话头道:“二姨娘犯了错,尚不知悔悟,还要叫本妃这个宫闺礼仪都没学全的人来教训,王爷,妾身斗胆问一句,二姨娘的礼节举止岂非还在本妃之下?这么说来,到底是谁礼仪没学全,岂不是一目了然?”
燕乐晟堪堪一笑,没忍住声音,索性微咳一声掩饰而过。
燕肃祁则沉着一张脸。
再一看赵婉莹和二姨娘,都是一脸尴尬气恼的表情。
眼看方才已经缓和的气氛再一次剑拔嚣张,余嬷嬷赶紧出来打圆场,“魏公公,时候不早了,该护送皇上回宫了!”
魏喜点点头,将手中撞得头破血流的丫鬟交给几个粗使婆子,走到燕乐晟面前,恭恭敬敬一俯身,“皇上,这边请。”
燕乐晟掩去神色中的笑意,对着燕肃祁等人,漠然道:“少养一些不长眼的人,身边就少一些这种不长眼的事。弟妹心善,下次若是朕遇到,可不是掌嘴十下就能饶恕的!”
赵婉莹沉着头,眼睛死死盯着二姨娘那张肥肿的脸,默不吭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燕乐晟冷哼一声,扭头深深望了林陌染一眼,这才领着一众太监宫女离开后院。皇上一走,此间事算真正告一段落。
林陌染和赵婉莹各自手中捧着谕旨,身后站着几个捧着礼盘的小厮丫鬟,两两相望。
一个神色平淡,一个怒目相向。
林陌染默立片刻,心知依赵婉莹那个性子,绝对不会因燕乐晟一句话就善罢甘休。索性懒得和这群人客套,丢下一句:“许妈妈,送客。”转身进了里屋。
片刻后,夏雪和黎笙处理完下毒的事,进来如实禀报林陌染。
夏雪手里还拿着一串库房的钥匙,“娘娘,嫁妆放在库房西厢,钥匙奴婢已经拿到了,今晚……?”
林陌染望着黎笙,“你身体可还好?能撑过今晚吗?”
黎笙点点头,“奴婢自小习武,底子好,虽不能与人打斗,但这点伤痛,还是不碍事的!”
林陌染笑道,“看你瘦瘦小小的,昨晚让夏雪转告你盯紧两个丫鬟时,还怕你撑不住睡了去……如今没事便好!”
她旋即转向夏雪,正色道:“今晚林奕来时,你们俩便按我所说的去做。记住,六十四箱嫁妆,箱子左下角标了刻痕的,都装的是玉石,一共四十箱。林奕今晚若是取不完,明儿我就让黎笙回家休息,借此将剩下的一并送出去。”
夏雪和黎笙立刻点头应下。
林陌染想了想,续道:“余嬷嬷今日从宫中回来,声称太后六十大寿将近……我们的玉石,或许能派上用场!”
黎笙讶然,“娘娘是想将玉石卖给皇家?”
“不错!”林陌染道,“把这个想法转告林奕,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将林府的嫁妆换成玉石,自然早就想好了要如何从中牟利!”
夏雪犹豫道:“若是他将事情抖出去,说我们偷换嫁妆,还公然卖给皇家,给太后当寿礼……”
林陌染失笑,“不会的,且不说林奕此人对母亲和兄长多么忠心,我隐约还觉得,他应该是有求于我们,才会如此卖命!”
她眉头一锁,似突然想到什么,呐呐道:“只是,他为何会忠心?又为何一定要认着这支簪子……”
两个小丫鬟也是一脸茫然。
黎笙低声提议道:“奴婢可以找哥哥联系皇上,先同皇上商量一下,娘娘你看可好?”
“有道理。”林陌染一挥手,“就这么着吧!”转瞬又笑了,“只是本妃不甘心,身边的这一群人,不是有求于我,就是别人安排的眼线,连你这个小丫头也是皇上的人……”
黎笙瞧一眼夏雪,急得就要跪下了,口中忙道:“娘娘!奴婢虽是皇上安排的人,但奴婢确确实实一心向着娘娘!奴婢斗胆说一句,其实皇上、皇上也一心……向着娘娘的!”
林陌染顿时嘴角上扬,“看看,本妃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着替他说好话……”
黎笙脸憋得更红,瞠目结舌就是急得说不清话。
林陌染见逗趣这小丫头实在好玩,笑得止不住口,“本妃开个玩笑,别着急!”好半晌才停下,道:“天色也不早,今日大家都累了,你们且去休息吧!晚上可还有得你们忙呢!”
打发了两个丫鬟各自去休息,林陌染懒散地斜靠在罗汉榻上,一手捧着熏炉,一手举着闲书,心思却渐渐浮起,越发杂乱,半晌都没看进去一个字。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黎笙和夏雪的忠心,她已是信了八分,不然不会事事都交待她们亲自去做。至于许妈妈,在没法脱离余嬷嬷的控制时,她必须将她留下,好歹是娘家带出来的人,怎么说也比假情假意的余嬷嬷要可靠一点……
一想起这纷杂烦乱的内宅诸事,真是头疼得很!
不想就这么思索片刻,竟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直到日头偏西,才悠悠醒转过来。
林陌染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唤人——这时,堂屋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探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却是余嬷嬷。
她在榻上坐直身体,恭敬地欠了欠身,道:“方才睡迷糊了,嬷嬷可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余嬷嬷进来后,先是不动声色将门掩上,才转身唤道:“不妨事。娘娘累了,便多睡会儿。若是娘娘已然睡醒,不知可否听老奴说几句话?”
林陌染眉宇一翘,心知她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不敢怠慢,下了榻,亲自伸手将她虚扶起来,又赐了座,才郑重道:“可是太后有事要交待?”
余嬷嬷神色一缓,“不是什么大事,和太后也无关系。”她斟酌片刻,才缓缓续道:“是老奴心里有些话,想和娘娘单独谈。”
林陌染更加不解,嘴上还是应道:“嬷嬷不妨直说,妾身都一一听着。”
余嬷嬷点点头,道:“老奴今日进宫,听得一些见闻,不知娘娘是否感兴趣?”
“嬷嬷且说!”废话,这摆明是和她有关系,怎能不感兴趣呢!林陌染心里一叹,老油条就是会卖关子!非得让自己求着她说,她才肯说……
余嬷嬷缓缓续道:“一是关于娘娘的嫁妆,想必皇上今日也跟娘娘说了。早朝之上,顾察升顾大人亲口承认,是他贪财,差人偷取了林府的嫁妆,如今已将失窃嫁妆悉数归还,由皇上代为收缴。”
林陌染道:“皇上确与妾身提及此事。”但见对方欲言又止,她又追问:“嬷嬷可是有话想提醒妾身?”
余嬷嬷神色担忧,“顾察升同时还递交了归辞的奏折。老奴离宫前,听说皇上那边已然批了。只是外界有些传闻,说是顾察升大人请辞前几日,几乎变卖了所有家产,如今带着家里老小,回了老家,守着那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