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明明是你自己乱跑,还不和我走!”帝洛抿着薄唇,隐约还可以从他身上看见点暮云旌的影子。
“什么叫我自己乱跑,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红织哼了一声,眯着眼眸看着他,你别以为比我高一个头就很了不起!
阎王从一旁小心地挪过来,笑呵呵地说道,“仙君,仙子你们消消气,还是等下一世过完再上九重天去找司命吧。”
红织想了想,朝着帝洛瞅了一眼,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算了,我也不计较了,你要是想通了就过来投胎。”
帝洛嘴角微挑,朝着阎王看了一眼。
阎王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干笑着说道,“仙君,还有何吩咐?”
“你告诉司命,下一世要是本君还不满意,就等着本君登门拜访,”帝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停住了本来要走的脚,接着说道,“或者本君不介意到司命那里长住。”
“是,是,是。”阎王点了点头,看着帝洛的背影,“我一定传达到司命的耳朵里。”说着,他往后面看了一眼。
司命苦着一张脸从案桌下走出来,我怎么这么命苦?
红织站在黑色的旋涡前面,托着腮,思考得认真。
“走了!”帝洛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她正要回头看了一看,却是被他一把推了下去。
红织紧握着拳头,小脸上一副愤愤的表情,帝洛,我和你没完!
帝洛看着渐渐消失的红色身影,眸子里闪过一丝痛意。
他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黑色的旋涡里。
旋涡里,泪珠滴落在红织身上,本来已经变成婴儿的红织变成了一粒种子,种在了一处简陋的院子里。
而在简陋的屋子里,一个妇人正在生孩子,一阵接着一阵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一道金光闪过,不一会孩子便生了下来,妇人颤抖着双手,想要将孩子搂在怀里,却终是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一年接着一年时间过去,那个孩子似乎和别的孩子有所不同,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下来。
八岁的他,便饱读诗书,小小的肚子里满是墨水。
十岁的他,却不想考科举,想要成仙。
十五岁的他,已经将不同的修仙道的书读遍,小小的年纪便颇有些仙风道骨。
因而院子里渐渐地有了散仙,道士来拜访。
在院子里的一个小角落,一朵妖艳的彼岸花生得甚是好看,没有叶子只有枝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
每日清晨,他便会来到院中,采集些露珠,薄唇微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只是每次采集完露珠,他又将露珠灌入泥土中,滋润着院中的花朵。
特别是那朵妖艳的彼岸花,不知为何,他总是不自觉地来到彼岸花身边慢慢地诵读者。
随着日子渐长,彼岸花渐渐地有了些许意识,只是还不太清楚。
“姐姐,姐姐。”
忽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呼唤着,带着些急切。
彼岸花微微晃动着只有枝干的身体,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是谁啊?”
“唔......我也不知道我是谁。”那道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迷茫地说道。
很快,彼岸花便没了意识,方才的一幕好似是幻觉,再没有出现过。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上落下来,不久院子里就起了蒙蒙的雾。
许多花灵从本身里面飞了出来,抬着脸享受着冰凉的雨丝滴在脸上的感觉。
唯有彼岸花渐渐地现了人形,赤裸着走在院子里。
她随手念了一个诀,角落里的彼岸花便慢慢地枯萎了,一件红色的衣衫出现在她的身上。
天,已经亮透了。
他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院子里的女子,还以为是远道而来的仙友,踱步上前问道,“小生袁之扬拜见这位仙友,不知仙友尊姓大名?”
“我还没有名字......”她淡淡地看着他。
声音滴入他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袁之扬诧异地看着她,已经好久没有人能在他心中泛起涟漪了。
“那便叫红织怎么样?”他掩去眼中的诧异,默了一会,才说道。
“红织?”她喃喃道,一幕幕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却很模糊。
“若是你不喜欢,可以换一个。”他等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红织。”她点了点头,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拱手说道。
袁之扬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明畅。
“不知仙友是......”
他还未说完,她便急急地打断了他,“我有名字,我叫红织。”
听着这道如清泉般的声音,他微笑着点头,改口道,“不知红织是来此游历还是途径小院?”
红织站在那里,奇怪地看着他。
这人好生奇怪,问得问题也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