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告白进行式
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教室，打在黑板上一道道光束。
同学们有的瞪大眼睛努力学习，奋笔疾书。有的打瞌睡，有的小声聊天。
许千川称不上喜欢学习，但并不讨厌。偶尔记记笔记，月考成绩在班级里名列前茅，所以让班主任刮目相看。先前结下的梁子，因为优异的学习成绩而逐渐淡忘。班主任甚至守着别的教师对她赞不绝口，有时候还经常让她帮忙辅助班长收发作业。
“万颜同学！上课不好好听讲，在画什么东西？”
政治老师朝许千川背后扔了一块粉笔头，正巧砸到万颜的脑袋。
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安静极了。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正低着头画画的万颜，他褐色短发细碎的刘海遮挡住双眼。许千川回头看，却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让我来看看你的大作如何？”政治老师快速走来，万颜根本来不及藏，绘画本刷的一声就进了老师的魔掌之中。
几名好奇心非常重的学生伸长脖子站起来偷看，政治老师仔细端详片刻，一只手捏着下巴，目光看向无辜的许千川。调侃道：“哟，这画的不是许千川吗？”
众人吁叹，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转移向许千川。
这时，李锤冷哼一声，说道：“老师，你有所不知吧？万颜一直暗恋许千川！”
万颜低着头，鼻尖冒出几滴汗珠。双手放在课桌上，紧紧握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丢人的滋味。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教室，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
她奴了努嘴，想要帮万颜解释。脚下却被人踢了一下，许千川猜测是万颜不希望她此刻出声于是又把话憋回肚子。
“真有此事？”政治老师还不太相信，打趣道。
李锤说：“是啊！大家众所周知嘛，您看万颜默不作声，不就是承认了么！”
政治老师轻咳一声，回到讲台，义正言辞的说：“你们现在是高一，要好好学习，不要做与学习无关紧要的事情。成天想着谈恋爱，我跟你们讲！就算早恋，两个人在一起了，将来还是会分开。等你们考去不同的大学，感情能维持多久？让老师省省心吧，一个个的。万颜！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大家哄堂大笑，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得到活跃，有些睡醒的同学蒙蔽的向四周打听方才发生了什么。上课依然在继续，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只是万颜偷画许千川画像的事情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之一。
“万颜长得不丑啊，为什么喜欢二十块！”
“说不定是想玩弄她，等过一阵子就腻了。”
“渍渍，真恶心，咱们要不想个法子让二十块退学？”
一整天的课程全部结束，许千川根本不知道讲了些什么。耳朵里飘进来的，大脑记住的，只有那些女同学的窃窃私语。
每次都这样，她们难道不腻么？
许千川见同桌瑾年一直趴着，怀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伸手碰了一下瑾年，关心道：“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瑾年哐当一声站起来，黑着脸跑了出去。
许千川摸不着头脑，万颜从办公室里回来，脸上挂着窘迫。他回座位的路上眼睛刚好与她对视，两个人看了对方两眼立刻瞥向别处，说不出的不自在。
洁白的校服衬衫印出万颜骨骼分明的曲线，他的皮肤很白，不同于那些运动男孩。有一种书香气，学习班级排名仅次于许千川，头脑聪明，是个美术特长生。长相标志，耐看型。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其实很细心，对身旁的同学照顾有加。
万颜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损坏他的名誉。如果继续沉默，两个人只会越来越尴尬。
许千川转身，万颜错愣，她率先开口：“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画像吗？”
他抱住桌子上的绘画本，绯红着脸，使劲儿摇头：“不好看，你还是别看了。”
没有想到，那天同学们八卦的胡言乱语，居然是真的。万颜真的喜欢她，她以为当时只是别人的玩笑话。并未真正放在心里，根本没有在意。
许千川收拾好书包，对他说：“我们可以去操场上谈谈么？”
万颜点头，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室。经过几个男孩，他们瞎起哄，还有的吹口哨——
“哇！快看，二十块又出来卖咯！”
“这次居然勾搭咱们班草，真能耐了啊！”
两个人充耳不闻，头也不回走下楼梯。
放学后的操场上，几名学生正在踢足球，还有零零散散的学生带着耳机长跑锻炼身体。
室外观众席，一排排塑料座椅。不远处有几对腻死人的情侣搂搂抱抱，许千川随便找个座位坐下，视线看着足球场。眼睛跟着飞滚的足球转动，黝黑且明亮。
万颜站在她身旁，深吸一口气。
两个人异口同声：
“那个！”
“那个……”
许千川落落大方，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让他先说。
“千川，我、我、我、我！”结结巴巴，磕磕绊绊，万颜的脸颊就像天边的夕阳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摆摆手。
“不！你不知道！”万颜忽然正色，双手抓住她细小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两年了！”
许千川充满诧异的望着他，这事儿她的确不知道。
接下来，就是万颜一个人单机的独白，她默默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两年前，在初中部的时候。我刚转学过来，在班里谁都不认识，没有课本。是你，把上课时候记得笔记借给我，才能让我跟上学习的进度！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的善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性格。有一次，你在食堂打饭，一群高年级的学生插队把前面瘦弱的女孩子撞倒了。你二话不说，就去顶撞他们，还差点和他们打起来。当时我就觉得，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不计后果，口无遮拦。你根本不知道，他们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把你撂倒。可是你根本不在乎，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依然选择站出来，保护那名受伤的女同学。还搀扶她去医务室，我真的很感动！”
许千川眨了眨眼睛，虽然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对于借给万颜笔记本和保护别人的事情印象不深。却不得不说，她那时候根本没有把高年级的男生发在眼里，毕竟她练过跆拳道。
万颜顿了顿，浑身似火烧。他平生第一次对许千川说这么多话，还都是些憋在心中的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