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乌鸦（二）

乌鸦。

乌鸦军。

又是这个名字。

瞥见调查团众人脸上的表情，傅理已经心里有数了。

“嗯。看起来，诸位大概也都领教过那个所谓‘乌鸦军’的‘事迹’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夸张渲染了。简单跟你们诸位交代一个底：对于我们这个小小的旧镇江城来说，最大的、最不共戴天的敌人，就是那群‘乌鸦’。”

“去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否请您——”

知雨问这句话时，神态已经难以抑制住，眼神里充满急切，甚至带着一丝惊慌。

傅理朝知雨微笑一下。

他刚要开口……

却听到知雨的问话被另一个人抢先给打断了。

“乌鸦军的事情，我们了解过一些，也近距离打过交道。”

是老张。

老张抢在傅理前面，先开了口；与此同时，他也暗地里伸手，悄悄摁住知雨因激动和紧张而已经在不停发颤的手掌。

知雨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并且也意识到了老张举止的意思：

——现在由我来对付那个老家伙。你先冷静一下。不要让那老东西占了上风、拖着我们的鼻子走。不要慌。

于是她不再说话，转而交由老张，这个在队里年纪最大，对人情世故了解最深的男人，与傅理交锋。

“你也碰到过乌鸦军吗，小伙子？”面对老张，傅理依然摆出老资格。当然这也正常，无论如何他的年纪都要比老张大得多，甚至可以近似看成是老张的长辈。

但是老张的气势丝毫没有被对方压垮。

现在，整个调查团，只有他的思维依然保持着冷静和控制。

“当然。我们遇见过单独出没的，也碰到过集体出动的。都有。但是您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上一任调查团，当时难道不是在您这里的保护区核心地区活动吗？为什么到后来，又跟乌鸦军扯上了关系？究竟是他们被迫离开保护区，还是保护区被乌鸦军攻进来了？”

傅理表情短暂僵硬一下，但随即恢复了神采。

或者应当说，傅理此时脸上的神采，比刚才还要更加兴奋；眼睛也炯炯有神起来，略微睁大了些。

他感觉像是终于遇到了一个能跟自己交锋碰撞的对手。

于是，他的语气也变了，变得更加坦白直率，也更加锋利和残酷：

“——年轻人，你有没有想过别的理由？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太自夸，但是这么些年来，还从来没有让土匪成功地攻进这里来过。当然，从去年开始，那些乌鸦军里突然冒出来一批年纪很小的小屁孩，战斗力却特别强，但只有个把个，毕竟不成气候……这位姓张的小伙子，我可以在这里坦率地告诉你：我们从来没有把你们那些前辈‘请’出去过，而这些年来，也从没有乌鸦军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军那个军能攻得进来。我告诉你，是他们自己要走的。”

傅理既冷静又咄咄逼人地面朝老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