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不满意
花若晴记得自己是看过戏的，那出戏很精彩，但她记不清楚是什么戏了。
她说：“你愿意看戏的话，那就去吧。”
石流水看到她的向往，赏了小二五文钱，带花若晴去看戏了。
戏班子在南城，这里的城池素来有一条无形规矩，即：“东富西贵，北贫南贱”。
意思是，住在东城的，一般是有钱的大商人；住在西城的，通常是当官的，有权有势的；住在北城的，多是奔波劳碌的穷人。
至于住在南城的，那是从事贱业的人，下九流的人，居民们来自于四面八方，不仅没田没地，连房屋都不是自己的，是跟本地人租的。这些人，连北城的穷人都瞧不起，至少穷人还有房屋是自己的，对不？
不过，南城很热闹，非常热闹。
戏班子选择在南城唱戏，不仅南城的人来看，北城的人也来看。
至于东城、西城的有钱有权有势贵人们，他们才不会跑来南城这种腌臜地方看戏。
他们想看戏，直接请戏班子进家里唱戏就行了，或者出钱供养一个戏班子，闲来无事便叫戏班子演两出戏来看。
———供养戏班子的，是最有钱有权的那一拨人，就像花若晴出身的那个世家大族一样。
———请戏班子唱戏的，是同样有钱有权，却未必养得起一个戏班子的人。
作为一只石头精，石流水是不关心人类分成哪三六九等的。
既然小二说戏班子在南城唱戏，那就去南城看戏呗。
他是石头精，他不需要遵守人类世界的规则。
花若晴是流浪了很多年的人，做了很多年乞丐，早就不在乎贫贱二字了。来到南城，她瞧了瞧石流水，说道：“你以前来过这里看戏吗？这里的街道不干净整洁，地上很多垃圾，污水横流。”
“来过。”石流水摸了摸她的脑袋，“你都不在乎，我为什么在乎呢？”
“我不在乎，跟你不在乎，是两码事。”花若晴嘟嘴，不喜欢被他摸头，“能不能不要摸我的头？我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她出身的世家大族没有没落，她现在已经在议亲了。
石流水莞尔，说道：“好，不摸你的脑袋。”
戏班子唱戏的地方比街道干净一点点，三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正在清扫地面的落叶和杂物，将垃圾堆在一起燃烧。现在是早上，人们刚吃过早饭，正忙着干活赚钱，就算戏班子的人唱戏，现在也不会有多少人看。所以，戏台子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花若晴感到失望：“哎呀呀，我们来得太早了，戏班子不唱戏。我忘了戏班子不会在上午唱戏。”
石流水说：“没关系。”
他给扫地的三个小孩子各塞了三个铜钱，问：“你们班主呢？我找他有事。”
小孩子们害怕石流水把给自己的铜钱抢回去，连忙把铜钱收起来。
“班主不在这里。”一个小孩子说。
“班主昨夜出去了，今天还没回来呢。”另一个小孩子说。
“我听说班主是去怡红楼了，他跟怡红楼的阿珠姑娘是相好，现在肯定在阿珠姑娘的被窝里。”第三个小孩子飞快地说。
戏班子学会了两出新戏，吸引了徐阳城百姓的目光，在徐阳城赚到了不少钱。班主是戏班子的老板，手上有了钱，当然要在徐阳城享受一番。
石流水一点也不惊讶，也不觉得让花若晴知道这些事有什么不妥之处，接着问：“你们二班主呢？也不在？”
“对，二班主也不在。”第一个小孩子说，“二班主跟班主一起出去了，现在班里只有三班主。哦不对，三班主和他老婆出去吃早餐了，还是不在。”
“二班主也在怡红楼和姑娘说笑，不过二班主没有相好的。”第二个小孩子说。
“这样啊……”石流水又各自给了这三个小孩子五个铜钱，说道，“劳烦你们把大班主和二班主找回来，我和若晴要看戏。看一场戏要多少钱，他开价便是，我能给他钱。”
两个人就想看戏？
三个小孩子狐疑地打量着石流水和花若晴。
须知道，一场戏唱给两个人看，跟唱给一群人看是不一样的。若是石流水和花若晴非要看戏班子唱戏，那么石流水得出一群人的钱。
“那要很多钱的。”第三个小孩子说，“我们下午也唱戏，你们下午来吧。”
“我和若晴现在就想看戏。”石流水道，“去把你们的大班主找回来。”
他懒得废话，给第三个小孩子施展了法术，第三个小孩子立刻跑出去，前往怡红楼把大班主和二班主找回来唱戏。
“哎，青哥等等我，我也去！”
第二个小孩子跟着第三个小孩子跑了。
剩下的那个小孩子没有去，小心翼翼地询问两位贵客：“你们要坐下来喝茶吗？”
这个小孩子是有眼色的，看得出石流水穿的衣裳、头上的冠、身上的玉佩都是有钱公子才用得起的。
至于跟着石流水的花若晴，衣着是普普通通的棉布衣裳，头上插着银簪子和几朵绢花，头发干枯发黄，身体瘦瘦弱弱，细得仿佛折一下就会断的手腕套着一只银丝镯子。
再看它脚上踩的鞋子，是普普通通的木底绣花鞋，绣花粗劣得很，也没有珍珠、银片等装饰，还被污水弄脏了鞋面和裙子下摆。
无需细看，就这一身衣裳，这几样寒酸的首饰，还有那介于清秀和平庸的相貌，活脱脱是个丫鬟。
但丫鬟貌似很得宠……小孩子注意到，石流水牵着花若晴的手。
石流水说道：“搬一张桌子出来，再搬两张椅子。”
小孩子应了一声，抓着扫帚跑进戏班子所有人住着的大院，喊大家起来准备唱戏。他力气小，搬不动桌子，便叫两个少年把桌椅搬出去，放在戏台子下方，又摆在最中间的位置上。
戏班子是走南闯北的戏班子，不是很有钱，所用的桌椅全是租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