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危机

姜云又是无语又是好奇地问：“那你爹说没说，前两个是谁？”

“第一个呢，当然就是你们云梦的那个大财神，沈麒沈大老板，据说他富可敌国，二十年前云梦驱赶雪族一役时，他一个人捐献的钱财，就抵得上当时国库提供的军饷的四倍；第二个不用说，当然就是你们的皇帝啦，第三，才是我未来的丈夫。”

姜云笑了起来。这个丫头看着聪明伶俐，怎么傻头傻脑的，如果那个人真的那么有钱，怎么会取一个羌人做老婆？八成是她爹怕她不愿意嫁，故意编了个谎安抚她？又或者她在耍我玩？

“你确认你不是被嫁过去做妾？”

“妾就是小老婆吧？没关系的，我们羌人不在乎这个。在我们羌人那里，女人服侍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大谁小，又有什么干系呢？”

“你胸襟真宽阔，”姜云的视线从洛灵的胸前一晃而过，随即脸红了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提醒道，“东西省着点儿吃啊，离东郡还远着呢……”

“可是我肚子饿嘛……”

姜云对她的撒娇式无赖置若罔闻，取出地图看了会儿，眉毛一扬。前方二十里之后就是东郡的春河县，是所有南阳郡考生的必经之所。算算时间，这几天那里的人应该不少。如果遇到脾气相投的，就可以结伴上路了。

走着说着，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好远。山路两边的林子却越来越是茂密，阵阵林风凉爽，吹的人心旷神怡。但是姜云却轻松不起来，按照地图来说是没有错的，可是这林子越来越密，搞不好就是走错路了。

他的眉渐渐皱了起来，心中暗想：这林子，在哪里见过。是迷路了吗？

就在这时，从前方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啸。

听着这挠心的尖锐啸声，姜云脸上血色尽退，苍白如纸，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两手死死捂住耳朵。只可惜这样做效果甚微，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无比的清晰。这声音仿佛是某种猛禽的鸣啼，尖锐而刺耳，虽然自远处传来，仍然好像能够刺入骨髓，令人呼吸窒闷，心脏直欲炸裂一般难受。

然而，站在姜云身边的洛灵却面露喜色，一语不发，拔脚往那声音来源处跑了过去。

“喂，回来！”

那只发出这样恐怖叫声的猛禽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怪物，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也不得而知，但是如果这样贸然接近，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姜云的喝止并没有起到作用。他看着少女的背影迅速远去，心中不由一紧。

但是少女对他的喝止置若罔闻，速度反而快了几分，转眼间就冲进了那片林子。

姜云心里连连大骂洛灵白痴，却终究没有办法看着她任性胡来，连忙跟了上去。好在那一声之后，那鸣叫之声骤然减弱，虽然仍然刺耳，却已经可以适应。

可是，比起刚刚那一声尖利的啼鸣，现在发生的一切，才更让姜云恐惧。

这一切，和梦里何其相似。只不过，梦境里是黑夜，此时此刻，却是刚刚破晓。

姜云在林中狂奔，连跑带跳，也不知道越过了多少朽木断根，跳过了多少灌木泥泞，耳边风声号不间断地响着，眼前的景物也不断后退。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然无法跟上洛灵的脚步。他没有心思去感叹草原女孩的强壮和速度，只是下意识得觉得，这种情况真的不妙，很不妙。

“你疯了！停下！”

姜云的口头阻止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洛灵兴奋地在林间奔跑，掠过一棵又一棵树木，灵活的活像一只小鹿。

耳边，那鸟鸣渐渐微弱，却渐渐近切；听着这越来越近切的声音，姜云毫不怀疑，下一刻便可以见到这发出恐怖叫声的怪鸟真身。

只是这鸟叫声却越来越是虚弱，虽然仍然透着一股子彪悍，却听得出强弩之末的味道。

但是姜云并没有轻松下去，反而更加紧张。困兽犹斗这种浅显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越是彪悍的野兽在濒死的状况下越是可怕。

他的额头沁出了汗，冷汗。

就在这时，洛灵突然停了下来，并且伏下了身子，拉下帽檐，用斗篷将自己完完全全得隐藏了起来。

姜云见她终于停了下来，立时松了一口气，加速跑到她身边，一把按住她的脑袋骂道：“跑你的头啊！”

还没等他说出第二句话，他的嘴巴突然被洛灵的小手捂住。

她的神情异样的紧张，不复方才的兴奋。

当姜云看到与洛灵所见的同一幕景象时，则自觉地闭上了嘴巴，无声地挪开了洛灵的手。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平生所未见的景象。

原本茂密的森林被硬生生清理出一片空旷的场地，不计其数的树木被某个巨大的力量扫过，纷纷拦腰而断，残枝断木被巨大的力量激荡，落得到处都是。数百黑甲重骑兵将一只巨鸟围在中央，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第二章

春河县是南阳郡通往云京的必经之路，自然繁华热闹。尤其春闱在望，南阳赶考举人大都在此逗留，彼此沟通消息，交流心得，抑或是寻三两知己良朋，结伴上路，一来可解路途寂寞，二来也好互相照应。

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刁难，两人很顺利得入了城。从这一点来看，果然云梦对读书人有很高的礼遇。姜云转头看着被检查个不停的洛灵，忍不住笑出声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守门士兵才放行了洛灵。看着沉着脸从城门往自己走来的少女，姜云揶揄说道：“哎呀，搞什么嘛，居然那么久。你身上是不是带武器了？”

洛灵脸色更加难看，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十数年前，羌人、夏人、东硫国和雪族齐举大军，同时进攻云梦，最后以失败收场。东硫退回东海，雪族返回北漠雪原，夏人和羌人在投降书上签了字，并且与云梦签订了一系列的和约，退回了漠原。如今十几年过去，云梦人忘记了那些仇恨，却不敢忘记那场战争，始终无法坦率地面对胡人。

甚至，有少数激进派更是认为，“每一个胡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