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偶（5）

烈日炎炎。

静川山东峰半山腰的看台上，蓝若鲤听完电话那头经理的汇报，挂断了电话。

又逃了吗？蓝若鲤心想。

但蓝若鲤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她对自己的异能有十足的自信，贝塔总有一天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在，最重要的依旧是眼前的选拔赛。

……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祁恒恒家中，贝塔正在收拾行李，既然选拔赛以这种方式收尾，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在祁恒恒家了。

“离暑假结束还有段时间，要不然你再待一段时间吧。”祁恒恒望着贝塔，眼神复杂。

“我家里有点事。”贝塔随便编了个谎话，自己实在不习惯住在别人家里。

“这个暑假之后，我会直接去俱乐部报到。”祁恒恒看向屋外。

正收拾行李的贝塔，停了下来：“我还是希望你再多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呢。”祁恒恒的目光穿过夜空投向远方，“我有告诉你我有时候会看，星座解析吗。上面尽是说些好话。当从那时候起我偶尔也会想，我是什么样的人。”

祁恒恒顿了一下，又道：“我也不好说。嘴有点笨啊。反正要我放弃，根本不可能。”

“是啊。”贝塔继续收拾行李。

祁恒恒继续看着屋外。

“现在的河道边，大概有很多人。”贝塔像自言自语一般，“很热闹，就像现在这个季节一样。那里之前应该是树林，时代到了今天……”

“贝塔，”祁恒恒声音很轻，“这个暑假之后，我可能不会回学校了。”

贝塔愣住了。

过了一会，贝塔压低了声音：“那毕业的事情怎么办。”

“我会暂时休学。”祁恒恒缓缓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全心全意学习怎么深潜。”

贝塔心中虽然有所担忧，但是现在也只能鼓励：“你肯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深潜员。”

“虽然很对不起梦嫣，但是，”祁恒恒的声音有些失落，“但是我没法继续和她组乐队了。我很对不起她，但是我真的不擅长贝斯……我要去做我擅长的事情。”

“我理解。”贝塔安慰道。

祁恒恒难得地沉默了，似乎在酝酿话语，过了一会才继续开口——

“我想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是我也知道这是条很艰辛的路。我虽然有天赋，但肯定也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笔仙说我会死，但是哪怕是死，我也不怕，只要能不再平庸下去就行。

可是……我最放不下的是那些爱我的人啊。这段时间真正困扰我的，不是死亡，是我害怕我死之后，那些爱我的人会伤心难过。

我是不是有些自私了？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父母这件事，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要去干一件可能随时会死的事业。

贝塔，我死之后，你会难过吗？”

“当然。”贝塔不假思索。

“你会忘了我吗？”祁恒恒问。

贝塔注视着祁恒恒的眼睛，思考着这话背后的含义，过了一会才回答：“你想让我忘了吗？”

祁恒恒不语，似乎陷入某种两难之境。

日光灯的光芒下，祁恒恒静静坐着，心事重重，对她来说，自己的理智和感性，发出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我今天话是不是太多了。”祁恒恒喃喃道。

这还是贝塔第一次听祁恒恒这么说。

“恒恒。”贝塔轻声道——

“在我个人看来，你痛苦的根源，并非在于你做出何种选择，而在于你面对人生的态度。

不论你打算迎难而上，还是顺其自然，你所经历的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坦然接纳它们吧。”

“我听不太懂。”祁恒恒笑了。

“嘛……”贝塔似乎也知道这个结果，“我说出了你可能不是很理解，不过或许过段时间你就会理解，或者推翻我的说法。小学课本上就说了，一寸光阴一寸金，真正理解的有几个人呢。”

祁恒恒的思绪回到了童年：“抄写课本很费时间呢。或许该让学校付我们钱。”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