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好色？那是对真善美的欣赏

留仙居有名气，很有名气，极其有名气。名气之大响闻整个北方。不单单是那些京城的王爷，公子之类的长年留恋之所。就连外地的州府刺史来京城朝拜，也必须得到留仙居留下点什么，不然就相当于没来扶阳城。

当然，能有这么多有钱有势的人，争先恐后地要在留仙居睡上一晚，自然也是因为它有特殊之处。当时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便在此处。

而这些人也都是为了一睹当时名震九州，京城当之无愧的花魁聂影怜的倾城之姿。

而就是因为聂影怜这个如仙子下凡般的人物，才让留仙居在众多青楼中脱颖而出，几年来在京城中一直是一家独大。可后来，随着聂影怜销声匿迹，各种青楼势力都有短暂崛起。但到现在也唯有云裳坊从它手里分了半壁江山。

如今京城局势稳定，两家都要开门接客，便约定都在今日，让自家的花魁登台亮相，双方势必要争个高下。

留仙居的花魁名叫杨清婉，名字真假暂且不说，大概率是个艺名，出自于某首诗。据说她的出身是某官宦家的私生女，被那亲生父亲赶出了家门，这才沦落至此，经过老鸨几年的调教，还真不知道之前落落大方的小姐会变成什么样。

而至于云裳坊的那人物，只知道名字是柳依依，若真要追溯什么诗词典故，恐怕也就只有杨柳依依了。剩下的消息，那真是一概不知了，不但没有人见过，甚至怎么来的，来自哪里，都无人知晓。不得不说，这云裳坊的保密工作做的就是好。

不过两家说是要争，其实都是为了生意，让更多的人前来光顾。现在看来，今天的客流量也对得起他们这几天的造势。

两家花魁不一样，各有千秋，无非是客人喜欢谁多一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不必强求。

这么好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以风流皇子著称的二殿下李诚，他早就吩咐下人来此地，两座楼的中间，也就是街道中央，搭了一座临时的二层高台，方便他坐下喝茶，悠闲地看两家花魁斗艳。至于堵住了街道，妨碍了出行，他才懒得管，大不了那些人就换条路走。

老者之所以跟着众人高喊，“殿下威武”，便也是因为李诚登上了高台。悠闲地喝起了茶。而他身边的宗帅也不像当时宴会之时，身着铠甲，如今换上了便服，舍弃了盔甲之类的繁琐累赘，这样看上去还真有些风流倜傥，青俊非凡。

“殿下，既然您弟弟搭的高台，我们来了是不是也能上去。”

李言看着高台上的李诚与宗帅，他知道若上去极有可能起冲突，便准备拒绝，“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今日可是两家的花魁之争，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呢。”

“陈七，你就如此好色吗？”

“好色？如此卑劣，粗鄙之词，也能出于大殿下之口，真是不敢相信。”陈七挥着右手，指向花柳巷的人群，“这都是我北章众风流倜傥的君子，这行为也是对于世间一切真善美的欣赏和感激，岂能说成好色。”

面对陈七的回答，李言有些诧异，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将好色说得如此高雅，但依然反问道：“真善美？你去的地方，真吗？美吗？善吗？”

陈七似乎早有应对，不慌不忙回答道：“如果不真，不善，不美，那是殿下这样认为，或者是我年纪太轻，对真善美的辨识度不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尚且做不到一错不犯，又何况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呢。”

面对陈七的一番说辞，李言竟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但他还是去意已决，便转身准备离开，谁知陈七的这番话却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顿时爆发了如雷般的掌声。

“好！说得好！”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没一会陈七的话就一传十，十传百，这掌声也就越来越响。

李诚在高台正与两家的老鸨聊天，时不时地也会揩揩油，拍一下两人丰盈圆润的屁股。虽然她俩年纪都不小了，不过年轻时候自然也都是称霸一方的美艳动人。

现在看的话，虽说仍是徐年半老，风韵犹存，可李诚的精力有限，他得留给更需要的人。况且他自己又不是习武之人，能力不够强大。不然他真得抽空尝尝这岁数婆娘的味道。

外围突如其来的掌声让他也十分诧异。便让众人让出一条道，别挡他的视线，他真要看看是谁能说出如此精辟的话。

循声望去，一头白发，他便知晓是谁。可他也知道李言说不出这样的话，没想到才几天就找了一个随从。

“怎么大哥也会来这种地方？莫非也是如二弟我一样耐不住寂寞了。”

众人听闻“大哥”二字，内心一惊。得知了此人也是皇子，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不过要数最开心的还是两位老鸨，花柳巷中，今日不仅仅是花魁之舞，也是皇子之争。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见李言没理他，有些转身准备离开的意味，他便又激道：“怎么着，难不成见我在此，怕了？放心，大哥！你睡不成花魁，你二弟我肯定也能给你安排个水灵灵的姑娘。”

高台上的李诚左拥右抱，搂着两位老鸨依旧纤细弹性的柳腰，身边站着宗帅，说话的语气也颇带嘲讽意味。

如今看到二皇子这般语气说话，陈七也就明白了，这两位皇子不对付。不过陈七也是真想去看，尤其是坐在搭建的高台上，便添油加醋地小声嘟囔了一句，“这话这太看不起人了。咱们不会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吧。”

这么一激，李言还真有些忍不了。若他就这样离开了，众人真会以为是自己怕他。况且他这还是第一次在京城中抛头露面，胆小怯懦，这样的印象可不好。

看着李言随陈七一步步走了过来，他便得意地冲着宗帅说道：“看见没，虎子。这长离院出来的人看见美女也是走不动道的。”

“那如果要是跟咱们争花魁，这可怎么办？”

李诚往嘴里丢了一颗葡萄，嚼着说道：“你看看脚下这么多人，却没人敢争一争，都是眼看我抱得美人归。搞得还以为这花魁之争是为我一人举办似的，好生无趣，如今有人来和我争一争，不正好吗。”

“二殿下说笑了，要说钱财，权势，样貌，您是这个。”留仙居老鸨韩姨冲着李诚竖了个大拇指，对他表示肯定。“所以这花魁自然是您先笑纳，其他人能喝口汤就已经谢恩了。”

韩姨不愧是情场高手，三言两语就哄得李诚喜笑颜开，一个劲地说要赏。而云裳坊的老鸨就逊色很多，在韩姨面前插不上话，只是捧着手，接李诚吐下来的葡萄籽。

夸个一两句，赏个几两银，都是小钱，不足挂齿。真正能让她们决一胜负的，还得是谁家的花魁更胜一筹，能得到二殿下的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