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母后
与曹公公告别后，李言走向母亲的房间，门外的仆人们见到他，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向他请安。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带着诧异的眼光，只是在前几日他们都见过李言，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头乌黑的头发。
只是不曾想，他一夜之间，竟然变成这样，在这些人的眼中，当真如怪物一般。
面对他们的请安，李言只是随意应了一声，他现在满脑子想的还是方才曹公公提到的“武神”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仆人们的眼神。
听完曹公公的介绍，他有些心动，这无疑是眼下最好的机会，自己正需要拉拢一些人，好让自己在朝中立足，更重要的是以后关于皇位的争斗，虽然说新朝刚立，李先开身体也非常健康，但只要是帝王家，这些事情就不得不提前考虑。
而这次的比武大会也正好会为自己提供这样的一个机会。
听说这次的武道大会也是如往常一样，定在皇帝登基当天。
皇帝登基时举办武道大会已经成了不约而同的规定。
之前北陈的历代皇帝登基，也都会举办武道大会，目的就是为庆祝新皇登基，选出这个时代的“武神”。
所以武道大会的历届举办时间并不固定，最长的相隔了五十年，最短的只有三年，完全是得看皇帝的在位时长。
如果错过了这次，下一次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李言必须趁此把握住机会。
李言正想着，忽然听到母亲的声音。
“言儿！你头发怎么变成了这样？”
只见一位贵妇人正满脸担忧地走了过来，这妇人面容娇好，双眸如漆，是个十足的美妇。虽说长得漂亮，但毕竟也是出身于习武世家，所以身上也带着几分英气。
李言听到声音反应过来，立刻恭恭敬敬地给宋淑婷鞠了一躬。
“言儿给母亲请安。”
虽说眼前的人是自己的生母，但也是久别重逢没过多久，所以李言对此还是感到有些生疏。这也是他特别礼貌的原因。
本来与自己儿子相见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可见到李言如今满头的白发，这当母亲的又是异常的心疼。她轻轻摸着李言的头发，满眼心疼地说道：“这几天，莫非是你的父亲为难你了？”
李言微微一笑，安慰道：“母亲言重了，我回来后，父亲一直对我很好，怎么会为难我。”
至于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也说不清楚。他自从离开了长离院，便总是思虑万千，也不知道是纠结于忠孝之事，还是以后的自己该如何在朝堂立足。
母亲将他带到一处梳妆镜前，让他坐下。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头长发皆白，真有些陌生，怪不得身旁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诧异。
宋淑婷小心翼翼为他梳理着头发，似乎想在那些白发中找到一些黑发的踪迹，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关心地说道：“这前几日还不是这样，怎么突然就一根黑发也看不着了。也太奇怪了，晚些时候母亲给你找个御医看看，看看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
“多年未见，重新从长离院回到父母身边，是又惊又喜，所以才会这样吧。真的不用了，母亲。”李言“母亲”二字刚出口，忽然意识到了以现在的身份不能再这样称呼，于是改口又称了一句：“母后”。
“这可不行，必须得看看才是。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宫里没有御医。”宋淑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全被你父亲杀了，要重新从宫外去寻找了。”宋淑婷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对那些人的怜悯，话语中只有对李言的心疼，仿佛那些无辜的陌生人就是该死该杀。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李先开对于其他州府的态度，都是如果投降，便是以礼相待，仍然能做本地的官。所以他们这一路，也多是一些州府未做抵抗，直接投降。甚至也有一些当地的士族带着自己的势力，撇弃在当地的家底，愿意随他来到京城发展。
但对于京城那些官吏的态度，却截然相反，除开那些像关明明一样的内应外，便是一律的格杀勿论。甚至连没什么权力的御医都没办法幸免。
不过今早听了李先开与李玄黄的对话，李言也察觉出李先开很反感那些士族来到京都，但治国要靠他们，所以李先开也只能想办法收服他们。
面对母亲的建议，李言没有再推辞，轻声说道：“既然母亲说了要看看，那便看看。”
“这就对了。”
“夫人，我知道城内有家医馆，那里的医生还不错。之前老爷，少爷生病的时候，我们都是去那里拿的药。”一旁正在扫地的侍女听了他们的对话，插嘴道。
这侍女名叫兰儿，自小就在李府长大，十六岁的时候就接替自己的母亲，被安排来服侍宋淑婷，现在已经有十年有余，所以与宋淑婷的关系也是非常亲近。
她口中的夫人，老爷，少爷，明显是还未适应现在自己身处皇宫之中，一时半会也没有改口。但宋淑婷对于这些称呼也没有严格的要求，只是有些惊喜地问道：“哦？是吗，是哪家的医馆？”
“陈家父子那家。尤其是陈伯，之前我母亲生命时，我都以为要没救了。真没想到让他给救回来了。”
听完，宋淑婷点点头，转向李言说道：“那今天晚些时候就让你父亲给他们下旨。让他们明天过来为你看看。”
“都听母后的安排。”
见李言答应，宋淑婷开心地笑了笑，继续为他整理着头发。虽然李言的头发都白了，但毕竟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所以他的头发也确实多。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李言在长离院的事务实在很少，只需每天练功学习，上面也从不会颁发什么任务给他，所以他也不像现在，有这般烦恼。
要说是在家里好，还是在长离院好，李言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