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李玄黄入宫
一大清早，来自皇宫内院的马车就停在李玄黄的府邸门口。
“传陛下口谕，宣将军李玄黄觐见。”
李玄黄在自家书房，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上，正接受着新皇帝的传唤。
虽然李先开的登基大典还未正式举办，但自从拿下了京都，他就一直以皇帝自居。虽然不合礼法规矩，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差别，如今的北方，已经没有任何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
“臣接旨。”
面前的曹公公一把扶起李玄黄，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呦，李将军，您的伤还未痊愈，可不能久跪啊。”
“多谢曹公公关心了，我这不过是小伤，无妨无妨。该有的礼仪可万万不能少。”
听罢，曹公公笑了笑说道：“那也是，这新朝刚立，要是立刻就坏了规矩，岂不是会让南边的那些人笑话。”
李玄黄看着曹公公一脸的得意样，顿时心生一阵厌烦，但脸上并不敢流露出来，毕竟这公公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所以他也只是有些客气地回道：“公公说的是，公公快请坐。”
要是之前，李玄黄才不会对一个太监这般低声下气，只不过现在的他不受皇帝待见，又受人排挤，才不得不如此，但他内心却对这样的行为感到不耻。
“哎呀，将军太客气了。但老奴可没福气坐了。陛下吩咐了，想要早些见到将军。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出发。”曹公公指了指外面的马车说道：“陛下让我把您接过去，跟您一同去陛下的寝宫面见圣上。”
李玄黄拱手应了一声，便跟着曹公公上了马车。
这接李玄黄的马车并不豪华，至少跟他自家的比起来还是差一些。一方面是因为北方的风气并不奢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新朝刚立，百废待兴。
李玄黄刚一坐下，曹公公便咂嘴说道：“李将军，咱们大战刚刚结束，百废待兴，一切事务从简。这马车看起来也有些破旧，要委屈您一下了。”
李玄黄当然知道是眼前的这个太监在讽刺他，因为他平常确实也比较奢华，不过花的钱也是自己的俸禄，还有自己家族累积下来的家底。所以他也并不在乎对方如何讥讽。依然客客气气地回道：“曹公公说笑了，能坐上陛下派遣的马车。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曹公公哈哈一笑，随即又立刻恢复如初，问道：“将军可知道此次陛下宣你为了何事？”
李玄黄听到问题后也并未探头询问，而是仍然倚靠在座椅上，面无表情。气势丝毫不输眼前盛气凌人的公公。
“难道陛下找我不是为了贺归卿一事。”
曹公公摆了摆手，故作神秘地说道：“当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说到底，贺归卿终究也只是一个管理质子的院长，他的手下能有几个人？几十个？上百个？都不足为惧。就算他手下的所有质子都加起来，难不成还能和我们的十几万大军抗衡。所以他的事还是次要的。”
听罢，李玄黄一怔。贺归卿逃出京城这件事除了大皇子和自己便没人知晓。可从曹公公的话来看，他明显是知道的。这让李玄黄有些不解。
还有陛下找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贺归卿一事，还能有其他什么事呢。难不成是陛下已经知道昨夜大皇子来找过自己了。还是说大皇子将这件事告诉了陛下了。可无论是哪个，他都觉得不太可能。
李玄黄心里一阵慌乱，但表面仍然强压着，显得十分悠然，平静地说道：“截杀贺归卿一事都只是次要的，那在下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需要陛下召见。”说着，李玄黄向前探了探身子，拱手说道：“还望曹公公告知一二。”
可能因为说的话题比较敏感，曹公公小心翼翼地掀开马车的帘子，张望了一番，见护卫离马车的距离并不近，赶马的下人也在认真赶马，便安心地放下了帘子。
“贺归卿一事，将军准备怎么说。”
“当然是如实向陛下交代，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让他跑了去。所以我自会请罪，任由陛下发落。”
曹公公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微微点头，而后又皱着眉问道：“贺归卿真的跑了吗？”
“是。魑军团不敌他们二人，所以……”
还没等李玄黄说完，曹公公立刻接话，笑着说道：“将军是伐陈第一大将，武功高强，甚至可以说是我们北章的第一勇士。手下的军团“魑魅魍魉”更是无人能敌，百战百胜。尤其千魑军队，哪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我说的没错吧，李将军。”
李玄黄点点头，自从起义以来，他确实未尝一败，功劳当然要归功于他的军队。
见李玄黄未否认，曹公公也不再客气，立刻换了脸色，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来，要是魑军团近百人联手都抓不了一个贺归卿，那老奴是不是可以认为，是将军有意放水啊。”
“曹公公何出此言，我身为伐陈将军，与陛下有血缘之亲，又有君臣之礼，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无论于情于理，怎会放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前朝旧臣。”
“您对陛下的忠心，朝堂上有谁不知道呢。自然不必多说。您与贺归卿毫不相干，没有交集，那大皇子呢？”
李玄黄沉默不语，因为此刻他已经明白，大皇子来见他的事情已经泄露。此刻他再多解释也不过是徒劳。
“所以老奴还是劝将军一定要慎重，毕竟欺君可是大罪！”曹公公一字一字说着，特别是“欺君”两个字，他说得尤其重。
此时，李玄黄再也镇静不了，脸上肉眼可见的慌张，他急忙上前询问，“曹公公，属下……该怎么做，还望您能够指点在下一二。”
“老奴一个宦官，也没什么权力，只是平常离陛下近些。也是妄自揣测圣意，所以倒也说不上什么指点。”曹公公先是客气了一番，又冷冷地说道：“但将军身份特殊，一来您是北章的王爷，这二来呢，您是伐陈第一功臣。所以还是不要轻易站队为好，就算要站队，那也得站在陛下这边。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李玄黄也是有些慌了神，所以一连答了三遍。不过他现在也可以百分百确定陛下知道大皇子来找过他，只是他仍然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