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改换门庭

前线战争中，李玄黄的军队“魑魅魍魉”功劳最大。但偏偏，最容易，最能捞得功勋的一战——破皇都，未让他参与。

这其中不仅有皇帝的忌惮，还有同僚的排挤。归其原因，一是他的功劳太大。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更为严重。他手下的“魑魅魍魉”军队，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高手。而这些人，只听命于李玄黄。甚至就连皇帝的指令，他们也只当做耳边风。

而李玄黄又是以后北章的王爷，他若站不好队，跟不对人，只靠孤身奋战，日后地位必然一落千丈。

李言懂这个道理，李玄黄自然也懂。

“殿下希望这件事怎么做？”

“晚辈初来乍到，自然都听叔父的。”

李言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作为皇子自然不能挑明。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一旦摆在明面上，那便是重罪。而且自己也是刚从长离院回来，十几年都未曾见过这些“亲人”，所以二人都在相互试探。

更重要的是他初到李先开身边，与他的几位弟弟比起来，也算是无依无靠，更没什么功劳。但以后的身份毕竟是大皇子，不管他是不是想做未来的皇帝，都得卷入一场纷争。他内心明白自古皇家最无情，权力纷争可从来没有亲情可言。

李玄黄当然也有自己的顾虑，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面前的李言肉眼可见就是来拉拢他的，想通过这件事将他拉上“贼船”，让他日后成为大皇子的人。但若自己先将此事提了出来，反倒不是，那样岂不是落了把柄。所以李玄黄也不好明提。

他靠在椅背上，沉吟片刻后说道：“等明日我见了陛下，陛下若是问起此事。自然是我手下魑军团的人办事不力，面对贺归卿，贺知风二人落了下风，我自去请罪，与您无关。”

见李玄黄如此，李言连忙摆手，言辞诚恳地说道：“叔父对言儿的好，言儿心领了。但叔父不必为我揽下罪责。”说完，他也意识到李玄黄可以收拢，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唉，都怪我武功不高，未能打得过他们。也连累了魑军团的众兄弟。”

李玄黄听完，脸上略显惊讶，看来这位大皇子年纪轻轻，倒是足够机灵，狡黠。在长离院也不单单只学了武功，为人处世的手段跟他的父亲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之前他碍于自己的身份，与李先开是堂亲，攻城掠地的功劳也不小，便未着急站队，或者说没办法去站队。但如今也正因此被多方排挤。

这样看来，现在早些投到大皇子门下或许是个机会。

“既然殿下如此说了，那明日我便如实向陛下禀报，至于陛下要如何对待您和我的那几十个手下，全听他的安排了。”

听罢，李言内心十分欢喜，毕竟以后他在朝堂也算有自己的人了。他也明白这样拉帮结派并不好，只是父亲身边的大臣大多都与底下的公子们有来往，尤其是他的二弟，三弟，更是跟随父亲一路打过来。手下自然不乏忠心自己的精兵良将。

而他要在朝堂立足，就必须拉拢李玄黄，他不是二弟，三弟一派。正巧也因此受人排挤，此时不拉拢的话，又待何时呢。

李言起身，拱手谢道：“那就有劳叔父了。今天这么晚还来叨扰，还望叔父体谅。”

见状，李玄黄也连忙站起身来，恭维道：“大皇子如今长离院学习归来，又深受陛下宠爱。今日一见，果然是有勇有谋。日后，还得仰仗您多多关照。”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这一笑之后李玄黄便是大皇子的门下。

接着李玄黄便让老管家将李言送出了府邸。

老管家送完李言后，立刻回到了李玄黄身边。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但想了想，最终还是作罢。

李玄黄察觉到他欲言又止，便问道：“王叔，您可还有话讲？”

老管家扭扭捏捏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语重心长地说道：“老朽只是府上的一个管家，对于朝堂上的政事本不应该开口。但将军也算是老朽看着长大，所以有什么事还是想与将军说明。现在咱们入了大皇子门下，这样的话，李公子那边反倒会失约，这样一来岂不是坏了将军的名声。甚至还会与李公子那边结了恩怨。”

“你是说那个私生子？”

“是，毕竟上次他设的宴席我们也去了，送的礼物也收了。如今要是再入了大皇子门下，我怕他那边会不乐意。”

老管家说的问题，李玄黄当然也有考虑过。但他给再多的好处，毕竟也只是个私生子，成不了什么大事。

“论手段，谋略，他确实比那几个正统的皇子厉害，但身份摆在那里。若是投靠了他，恐怕将来会吃亏。还是等以后，你找个时间，将东西还回去便是。”

“要是如此做，会不会太……”

“太无礼。”李玄黄极快地接了老管家的话，摇摇头说道：“不必担心，大皇子再如何讲，都比他有势力。届时你上门多解释解释，告诉他，我们也是无奈之举。若他还是不饶人，那就撕破脸。”

李玄黄的语气温柔平淡，可话的内容却也是够绝情。

“老朽遵命。”老管家拱手答道，“只是……”

“有什么事，你说便是。”

见李玄黄这般态度，老管家也干脆直接提出了困扰自己的疑问，“只是这大皇子初来乍到，不知将军看中了他什么？”

李玄黄抿了一口桌上的茶，解释道：“敢放贺归卿，至少说明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念及旧情，有情有义，更有胆识。紧接着便来寻我，说明他此事是有计划地在做，并不是心血来潮，莽撞之举。是真正的有勇有谋。”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微笑着又说道：“又以此为契机，将我和他绑到同一根绳子上。虽然初来乍到，但现在看来，他对朝堂上的局势早有了解过。”

老管家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可他年纪轻轻，心思就这么多。到时候我们在他门下，岂不是早晚要吃些亏。”

李玄黄站起身，沉声说道：“生在帝王家，有勇有谋，又受皇帝宠爱，若再没些心思，岂不是要成为他人刀下的鱼肉。”

李玄黄咳咳两声，清清嗓子。随后坐回椅子上，对老管家吩咐道：“好了，不用再讲了，我心已决。你将房门打开吧。”

老管家住嘴不语，动作利落地开了房门。

李玄黄淡漠地靠在椅背上，面色凝重地望着门外的魑军团。

眼见老管家开了门，室外的士兵们一个个立刻噤若寒蝉，一点声音不敢出，恭敬地站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李玄黄也不跟手下人废话，阴冷着脸吩咐道：“今日之事，是你们与大殿下合手，仍不敌长离院院长。让他突破重围跑了去，都明白吗？”

队伍中一个小头目向前一步，站了出来，说道：“属下明白。”

“大家都聪明点，该受伤的受些伤，可别像个没事人一样，露了破绽。要知道你们是打不过，可不是放他走了。”交代完，老管家便让大家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