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往事如烟而我还在
银景安慰他,“言小姐向来心境通透,boss既然放任不理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糟糕到你想的地步。你......就不要太伤心了。”
他鲜少安慰人,也不会安慰人。手掌轻拍金寅的后背动作却是僵硬的。
金寅呜咽了一声,像只脆弱的小奶猫。他说,“我不是信不过盛大神,可是我每次看到小懿懿那样难过的样子我就忍不住!”
银景其实颇无奈,但是又发作不得,只好又继续哄他。“boss说这是个心结,只要解开了一切就都会好的,你要相信言小姐有这个能力。而你要做的是安心等着,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你在就够了。”
显然银景的话听起来并没有多大安慰,但是金寅却觉得莫名心里就舒坦了许多。他想当初他与银景像对欢喜冤家似的水火不容,但是如今怎么看起来就这么亲密了?
重要的是他还一点都不反感!
他甩甩头把这奇怪的想法甩掉了,然后傲娇的看了银景一眼,才说,“我当然相信懿懿了还用你说嘛!”然后又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转而有些尴尬的说,“不过,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这反倒让银景不好意思起来,毕竟他还是习惯了那个凶巴巴的金寅,莫名觉得空气有些燥热,把脸转开了才故作淡定说了一句,“不客气。”
祁教授死讯公布的第五天,那天天气很好,窗外边有微风拂动,蓝天白云,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预示着那寒冬是彻底过去了。
言懿懿那双眸子终于转动了半圈,棕黑色的眼珠子有了生气,显得动人。盛衍从外推门而入,还是那件白色大褂,脸上微微笑意逆着光线好看到不行。
好像这几天来消逝的时间都只是场梦,一切都还停留在她苏醒的那天。
言懿懿看见他,然后笑了,微微上扬的嘴角包括眉梢是这些天来从没有过的活着的气息。
“阿衍,我要好好活着。”
这是她自醒来后说的最清晰坚定的一句话,她说她要好好活着。
虽然结果在他预料之内,可是盛衍知道这过程对于言懿懿来说又多艰难,以至于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在外人以冷漠示人的墨黑色眼睛现在满满装着的是无尽深情。
他走过去,缓缓圈住她,怀抱很温暖。
“往事如烟,我们有生之年感谢你能回来。”
没有放弃希望,依旧带着一颗真心和爱意回来,回到他的身边。
言懿懿窝在他的肩上,放心的把所有重量依靠在他身上。那种感觉,就像筋疲力尽之后找到了可以肆意耍赖的地方,真好。
而夕阳西下,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像一副剪画。我们的时光终将流逝,梦与爱人,泪与希望,能留下来的是风光无限的人生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天,秦期来看她,样子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看起来很轻松。
秦期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口袋了,笑着看她,“你这情况这么稳定也不枉费我们盛大院长废寝忘食的给你定治疗方案啊。”
他的调侃言懿懿向来不附和,半坐着也笑着回他,只是手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秦期,我跟你们盛院可是师出同门。”言外之意是说情况她很清楚。
“我的心脏,以后怕不会好过了吧?”
刀伤的位置太巧合,同时伤了心房和心室。虽然能愈合,可是人体器官是很脆弱的,受了严重的伤就再也很难恢复到完全健康的状态。
在麦吉尔医学院时,许璟的案例中就有过那些因为心脏受损而患上心绞痛的病人。
她倒是表情平淡,说出来的话好像无关紧要。只是秦期的表情顿了顿,“我还劝阿衍不要告诉你来着,结果他说你早已经心里有数。看来还是他最了解你。“
言懿懿转移了话题,“听说高雅来过了?”
秦期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窗外,说,“是啊,来过了。”
然后又转回去认真的看着她,“我要走了,懿懿。”
她放下手中的杂志,看他,“因为她来过你就要走了?”
秦期不置可否,只是说,“盛言不缺我,以阿衍的能力无论我在不在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言懿懿瑶瑶头,告诉他,“你应该了解他,他的情感习惯堆积在心里从不对外表露。他不是不需要你,相反他最需要你。”
因为从始至终,盛衍因为秦期所留的情面从未有半分减轻,不然高雅如今也没有这般待遇。这就足够说明。
“盛言有它存在的意义,而我离开有我的理由。懿懿,阿衍愿意成全我,我想你也应该会祝福我。“
言懿懿不说话看了他半晌,然后笑了一下很清淡。
她说,“秦期,无论你去哪里,永远不要放弃。”
“不要放弃什么?”
言懿懿答,“不要放弃还爱你关心你的人,包括我和阿衍。”
她的话击中了秦期看似洒脱下的柔软内心,眼眶微红,然后点点头。“不会忘记的。”
这个世界,看似很小实则很大,可看似很大的时候又似乎很小。人来人往是繁华不息的背后无数无辜的人用自己毕生的情感去填补了某些人遗漏的缝隙。
但是结局,或许是这漫长时光中最无情的笑话。
秦期以为,他就是如此。但是也幸好只有他自己如此。
再后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秦期要离开的打算早已经向盛衍讲明,盛衍并无太大阻拦,只是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椅上很平静的扫了他一眼,问。“你已经决定好了?”
秦期点点头,说,“嗯,只等你同意。”然后又笑笑,“你放心,我会办完所有的工作交接再走的不会给你增加麻烦。”
而这大半个月,足以让他交接完所有的手续,甚至绰绰有余。
那天,阳光很好。言懿懿坐在轮椅上沐浴在盛言医院那大大的草地阳光中,高雅来见她。
那时秦期已经预定好回加拿大的航班,还有一个礼拜。
她看着彼时的高雅,素雅的脸上早已经没有往日那份目中无人,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温和了不少。旁边是来来往往彼此交谈的病人和护士,熙熙攘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