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阴谋
邕都宁王府,太子专设下酒宴邀来了张榆、徐定等人,说是饮酒小聚,实则为了商议阴谋诡计。
太子本命宁王妃在此侍酒的,六皇子守在一旁,尽管心中百般不悦,但却没那个胆子说出来,只得忍气吞声。
宁王妃最后实在是忍受不料,最终以身体不适为由,赶紧退了下去。
如今已将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太子早已认为其阴谋实现了大半,结局已稳拿在自己手中,故也根本不在刻意隐瞒着。
曾经在与人商议要事之时,还会将将下人全部遣开,现在竟然也敢大胆地肆意畅谈着,还命宁王妃在一旁侍奉着,好借机占嫂子几分便宜。
这都不算什么,他甚至还在私下对宁王妃说过,让她在自己登上皇位后便抛弃六皇子,跟了自己。
宁王妃为了不给六皇子带来危险,暂保其安全,只得沉默不做任何回应。
她心中早已恨极了太子,若不是顾忌丈夫宁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说来六皇子也实在窝囊,身为堂堂一皇子,被太子霸占了府邸,欺压成了这般地步不说,就连自己的妻子也无法保护。但碍于太子手中握有太多自己的把柄,他担心太子会将自己做过的坏事抖露出来,也只得百般忍气吞声。
“看殿下这反应,便可猜到,结局已有定数了!”张榆斟满一杯酒,敬向太子说道。
太子这一党人之中,就数张榆最会察言观色,尽管最近未帮太子做些什么有用的事,单凭一张嘴便能逗得太子满心喜悦。
一杯美酒入喉,太子的脸上泛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与双颊的红晕交织在一起,看上去极是奸邪。
一旁的徐定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淡淡一笑,说道:
“我早已按照殿下的安排,在邕都通往西境的路上安排好了人手,若遇西境赶回的信使,直接无声解决掉。”
提起这话,太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望向徐定,冷冷道:
“那还不是放掉了一个。”
“这......”徐定立马噎住不语。
漏掉的那一个便是邵衡赶至西境后派回的第一个信使。
照常理来说,邵衡在抵达西境后,怎么也得过个三四日再派信使回来,谁料他才刚抵达西境一日,便匆匆派信使回了邕都城。
这倒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恰是如此,徐定才失策,未能来得及将第一个信使拦下。
但好在这也并未影响到他后来的计划,接下来邵衡派回城的每一个信使都被徐定安排下的人所拦截。
从信使携带的军报来看,每封都在向皇上请求军粮补给,且每份军报中描写的情况的表达的话语都愈渐急切,可见他们在西境已经越来越支撑不住了。
每听见邵衡在西境所遇的情况愈渐紧急,他只觉得心中越是高兴,简直比饮酒吃肉还令人愉快。
他们要的便是完全让邵衡处在一个与邕都完全失联的状态。前面有敌军紧逼,军中粮饷不足,难以供将士养精蓄力。彻底是既无力朝前攻,又不敢向后退。
“可是殿下......微臣有一点不解,为何您明知廌昭堂特使赶去了西境,却令微臣的人不阻拦其来去之路呢?特使一去,一定会将所了解到的边境情况带回来给陛下,这样一来,陛下不还是会派送军资粮饷过去吗?”徐定问道。
太子城府实在深沉,其所思所想,旁人根本就难以猜透,故张榆徐定等人虽与他共谋了许多事情,但也并非对太子所安排的每件事都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的。
徐定这一问,太子听后,更是在脸上露出了满是得意的冷笑:
“徐太尉担忧的,正是本宫用心良苦之处!”
“微臣愚钝,还请殿下指教!”徐定颔首一笑,朝太子拱手道。
太子不急不缓地从座上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在众人间,说道:
“对一个人最残忍的摧残,莫过于在他几近绝望之际,给予其一丝希望,然后再狠狠将这一丝希望毁灭,任其在无限的期待和祈祷之中耗尽经历与耐心。”
在座听太子之言,不禁对太子的狡诈和阴狠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微臣这就派人吩咐沿路隐藏的杀手们,在特使赶回之时,将他给......”徐定压低嗓子,眼中满是阴冷笑意,抬起手在喉间隐隐一挥,做出一个抹杀的动作。
沉默了片刻不敢之声的张榆一听此话,搭腔道:
“那特使并非寻常之辈,要将他解决掉,只怕远远比解决一两个信使难了太多!”
见徐定在太子面前这般谄媚邀功的样子,张榆心中自然有几分不悦。
眼下太子登上皇位,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太子能登上皇位,这么久以来一直死心塌地跟随在他身边,为他赴汤蹈火的人们,自然一个个都想争着在太子面前多多立功,树立个忠心尽力的好形象,以便太子登基以后能尽量地为他们升官加薪,带来更大的利益。
太子听后,指着张榆,扬起嘴角阴阴一笑道:
“张司徒果然心思谨敏,的确!那特使并非寻常之辈,以其伸手,只怕我手下的暗卫,百个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将其拿下,要将他给解决了的确并非一件易事!”
徐定听此话之后,面露出几分尴尬之色,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在太子面前肆意说了大话。他赶紧将头微微垂下,以附和的淡笑来掩盖自己的难堪之余,还暗暗朝张榆递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张榆这才感觉到自己在太子,稍稍扳回了徐定一成。
“但就算那特使有三头六臂,也并非是无坚不摧的,办法嘛,自然是有的!”太子双手背于身后,双眼之中皆是凌厉之色,冷冷说道。
“喔?看来太子殿下又已有了良机计?”张榆一脸奸笑地沉声问道。
太子挑眉一笑,并未多言。
座旁的贾朗与太子相视,微微一点头,已领会其意。
一旁的六皇子,自从入座到众人离散之时,一直沉默着一语未发,以至于众人几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等到下人开始近来收拾时,他才缓缓从座上站起身来。
他整个人有些失魂地缓缓向外走着。
下人们看着他,两两相视,满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