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许仙那日自己有伞
彼时，缘师嗅到了空气里的潮湿味道，眼前浮现了一个白衣公子借伞给白衣女子的画面，自言自语道：“正是时候。”
杭州的街道虽不比长安有胡人、中原、阿拉伯、新罗的商队来回穿梭采购，还有东市西市的阶级分层，但还是热络非凡，花光满路。
一白一青两个窈窕女子扭捏着步子在市集里闲逛，最吸引她们的就是这烟火气的街边小吃。水晶晶的西湖莲藕羹扑着桂花香儿，好像龙须一样的银丝糖甜气满盈，猪皮鱼圆肉丸爆鱼做三鲜面浇头香得直勾人肚里的馋虫。还有炊饼、桂花糖藕、春卷儿、丁香馄饨……短短一个临河街道有上百种美食。两位女子笑盈盈地，颠着步儿一个一个摊儿逛过去。她们兜里并非没有银两，但她俩只是用削葱玉指煽动香气入鼻，未曾买一个尝尝。
这时路过一摊贩，一个小贩伸手叫住了二位：“姑娘请留步，要买鞋吗？”
青衣裳的姑娘哈哈大笑“：买鞋？我们啊~不穿鞋嘞～”放肆又清脆的笑声在这摊贩前铺散开来。
九生继续翻着白眼，这个问题已经不下被问了几十遍，他机械的回复道：“泰山娘娘每年考试一次，鸟兽中的秀才才可以修仙，文理差的就做野兽孤魂。秀才可以修仙，野兽孤魂不可以修仙。狗身修仙，先修人形，再学人说话。若学人说话，则先学会鸟兽的语言；学鸟兽的语言，又必须把四海九州的鸟兽语言全部学会；无所不能后才能学人话，再修成人形，这样就得五百年的时间。修成人形后再学仙，要一千年才能成功。而大人您保我在您这里修行，虽然是灵气很低的候补仙人，但也可以化得一人形。跟着大人一起在人世间修行，救人的法身慧命，将来也有机会可以位列仙班。谢大人大恩大德！”
小贩拉住了白衣姑娘的袖子：“这位姑娘，人都要穿鞋。若不穿鞋，这地方的路，恐怕不适合二位。”
两人有了肢体接触，于是乎他们用旁人甚至青衣女子都不知道的意念在沟通。
他拍了拍衣服，退步隐入人潮。
“努是何人？报上名来！”白衣女子瞪着商贩。
读到这里，九生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大发……大人，大人他实在是太搞笑了……”
“我是谁不重要，努是谁才重要。”小贩笑意盈盈地回瞪过去。
“再不老实回答休怪我不客气！努可知我白素贞多少年修为！”
“啪！”小贩打了个响指，时间静止了起来。
其实缘师并没有静止时间的异能，只是时间并不是绝对，而是相对的。
缘师所在的这一层天界的一天为人间50年，也就是说他们的时间比人类慢18250倍。缘师只需将身体震动频率调至所在天界频率，在杭州的集市上，周围就如同静止了一般。
此时他的速度为此世界的一万八千二百五十分之一。当然了，白素贞也不是白修行了两千多年，但是跟上缘师的频率还是有点吃力。他看着白蛇做慢动作朝他劈来一掌，于是很贴心的改变了一点身体振幅。
小贩接住了她的白蛇掌笑道：“为何不去泰山娘娘处报道，来这人间撒野！这臭秽不堪的人间真的比天界还好吗？哦~我忘了，努还没机会去天界看看呢。”
读到这里，九生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大发……大人，大人他实在是太搞笑了……”
刚才那一掌交手以及这番对话，白素贞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头，她恢复了刚才时间静止前的动作。
“句”一声，缘师吹了个口哨，周遭的活物又动了起来。
白衣女子一愣神，马上急急甩开手道：“小青我们走！”说完匆匆拉着青衣女子没入集市。
“啪！”小贩打了个响指，时间静止了起来。
青蛇还不明就里，以她道行根本没看清方才电光火石般的过招，还傻乎乎得问：“姐姐怎么了？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那个贩子！”
白蛇气的直瞪眼，踩了一脚青蛇的尾巴怒斥道：“勿多言语！”
他拍了拍衣服，退步隐入人潮。
白衣女子有些修为想必闻出了他身上的异香并非凡人或者凡间的什么精，“买鞋”犹如一个接头暗号，只是她并不领情。
说到底，鸾鹥的元神还是一只鸟，虽然他驻留在人间帮助人类，但情感上他还是更认同白素贞。阻止白蛇是为了维护宇宙天地的伦理纲常，她如果随了愿和人结合，被天上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被雷神劈的魂飞魄散，别说人形了，到时候连蛇形都不复存在。只是白蛇偏偏不信邪，以为躲得过初一十五，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一心走不归路。
他轻叹一口气：“执念啊……”
“努的伞呢，怎么坐在地上哭，这样会碰风的。”公子温柔地扶起地上的小男孩，并给他撑起了伞。
有尾不穿鞋的定不是人，但无尾穿鞋的也还是妖啊。
过了些时日，月亮都拜了好几回，青蛇也终于化出了脚穿上了鞋。白蛇携青蛇一同去西湖游玩，妄图享受人间的烟花三月好时光。
“姐姐看这雾气蒙蒙好像要下雨。”
“下雨了我们就游入西湖玩耍可好？”
“那艄公看到西湖里有那么大的长虫不得吓得失了颜色，哈哈哈哈……”
小孩儿拿过羽毛看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擦了擦鼻涕说：“凤凰的毛是红色的，努这根是绿色的，哪里来的野鸡，不换。”随后把羽毛糊到了大人脸上。
“努啊~淘气！”
彼时，缘师嗅到了空气里的潮湿味道，眼前浮现了一个白衣公子借伞给白衣女子的画面，自言自语道：“正是时候。”
凤凰性情高洁，平日说话很文绉绉，但是今天画风突变，他抓乱了头发，嘴里叼了一根杨柳枝，模仿市井之流的步子走了起来。
此时天空一下子倒起了雨，街上的人纷纷撑起了伞，唰唰地在地面开起了伞花。平时凤凰爱在梧桐枝头看人们打伞，这个时候他却在雨中淋着雨抖着腿。
“努的伞呢，怎么坐在地上哭，这样会碰风的。”公子温柔地扶起地上的小男孩，并给他撑起了伞。
想我凤凰今天却成了落汤鸡……
他清了清嗓门，想起了在安东都护府时观察过的那些市井流氓，便对着一个黄口小儿扯道：“小王八犊子！把伞给我。”
小男孩儿撑着油纸伞，呆呆地看着缘师：“努叫我吗。”
“把伞给我。不然我削你昂。弄碎你嘎拉哈，打的你满脑子粘咕抓得。再不信我踹的你啵了盖尔卡秃噜皮！”
“我。不。”小儿挂着鼻涕幽幽地回答。
小男孩儿撑着油纸伞，呆呆地看着缘师：“努叫我吗。”
大人以为自己乔装成东北悍匪可以轻松震慑小屁孩，这杭州是经济重城多的是各国的商人，平日里人们还听得懂几句波斯话，这东北面的话理应不成问题。但不知道碰上个傻子还是太小了不懂得危险，眼前丝毫没起作用。
长呼一口气，换一个策略：“小儿~你是不是一直贼中意城门口柱子上刻的龙凤呀？我这里有一根老鼻子带劲的凤凰羽毛！嘎嘎的好看！这个羽毛跟你换伞行不？”缘师手伸到身后皱眉闭眼忍痛拔了一根羽毛递给了小男孩。
小孩儿拿过羽毛看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擦了擦鼻涕说：“凤凰的毛是红色的，努这根是绿色的，哪里来的野鸡，不换。”随后把羽毛糊到了大人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