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回府
缘之一字，不同之人理解自是不同，便是凝染一人不由皱了眉：“无量大师，这是何签文？又该如何解之？”
“缘之一字，不同之人见解不同，有机缘，姻缘，孽缘，亲情是缘，遇见是缘，便是擦肩而过也是因着缘。缘乃天注定，份却靠人为，这是施主之缘，只有施主心中知晓此乃何缘。”
“那敢问无量大师，这缘到了，又该如何？”
“自是随缘而为，老衲观之施主心中执念颇深，想来必有刻骨铭心之历。”
凝染不置可否，无量大师说她的缘，只有她知晓，可她心中却觉着这缘，她也迷茫不已。
莫非这缘便是她重生一世之因？
见无量大师并无细说之意，凝染淡然一笑，朝着无量大师一颔首：“多谢无量大师，可有些事，随不得缘，常人道种善因得善果，可若是一直与人为善，却遭他人恩将仇报，即便最终平反，坏人不得善终，但人死不得复生，一切不过是徒劳罢了。”
凝染转身离去，擦肩而过时，无量大师才道：“施主与我佛有缘，万望一切随缘，切勿强求。”
顿了顿身子，凝染出了佛堂，瞧了一眼天边夕阳，早已不复早上那般刺目明媚，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还未进门，本打着转儿的竹语便急急迎了来：“四姑娘可回来了，奴婢险些出去找姑娘，方才嬷嬷传话让大家伙儿去院外，即刻便要走了，但奴婢瞧着表姑娘与三姑娘还未收拾妥当，是否要现下就走？”
“既已收拾妥当，我们便先行出去。”
二人出了厢房，从一边儿半开的窗户仍能瞧见连翘着急忙慌的收拾着，竹语心叹还是四姑娘神机妙算，否则这会儿她也该着急忙慌的，又哪儿能这般忙里偷闲？
寺庙外边儿苏凝琪已收拾好，与静心二人默默站着，静心正抬首瞧着那寒山寺牌匾，牌匾是当今皇上亲手所题，字体刚劲有力，瞧之便知笔力浑厚，功底颇深。
见凝染二人，未有丝毫波动，依旧瞧着那牌匾呆愣。
没一会儿，大夫人便出了来，瞧着只有凝染与苏凝琪二人，不由面色一沉：“怎地只有你们二人？你且去瞧瞧二人有否收拾好，若还未收拾好，那便明日自行雇了马车回去。”
身后粗使嬷嬷道了‘是’，便匆匆而去。
只一眼，凝染便瞧见大夫人身后另一粗使嬷嬷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大半个身子靠在墙边儿，面上伤痕狰狞，只粗粗撒了点儿白色末状物，想来是伤药。
右手却是简略包扎了几层，瞧之狼狈不堪。
这正是之前在梅花林想要害她的那个嬷嬷。
凝染心中冷笑，碧彤方才还说这嬷嬷崴了脚，不宜下山。
可一转眼儿，事关苏凝瑶，这嬷嬷的脚也无人关注了。
那嬷嬷直觉一道冰冷视线而来，不由抬首瞧去，就将凝染嘴边儿含笑，却眼神冷冽，，怎地都不像是十二孩童所有，心下一颤，心道自己这莫不是心虚，连个孩童眼神儿都怕？
待还要细细瞧去，便听得几道匆匆而来脚步声。
宋馨岚苏凝碧二人匆匆而来，瞧着大夫人面色不好，即便心中不满也断不敢在这当口儿抱怨。
无垠大师在门外目送几人下山，兀自念了句佛号，这才转身离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虽则这寒山寺算不得陡峭，可好歹也是山，即便大夫人心急如焚，待下了山，也过了半个多时辰。
之前跟着常嬷嬷上山来的侍卫早已下山安排，故山下侍卫马车早已等候。
上了车，马车便匆匆往府中赶，来时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回时却不到一个时辰，直把车内几人颠的身心难受。
好在马车内垫了几层柔软的垫子，倒是比之丫鬟所在的马车好上不少。
京城每日戌时便会关闭城门，侍卫紧赶慢赶的，终是赶在戌时之前入了城。
凝染紧靠墙角，这才稳住心神，苏凝碧小声儿骂了几句，宋馨岚更是面色惨白，却无一人叫停。
好容易到了苏府，严管家站着府外，瞧着苏府的马车一挺，匆匆迎了上来。
大夫人蹙眉下了马车，便匆匆抬步而进：“严管家，瑶儿现下情况如何？”
“回夫人，大姑娘晚膳时已醒了，只是身子有些乏累起不得身，大夫开了药，说好生服上三日，便能完全解毒。”
大夫人听着‘起不得身’几字，便红了眼眶，直至往琼花苑而去。
若是往常忙这等时辰，府中怕是早早熄了声儿，尤其这冬日里，天色黑的早，府中之人向来歇的早。
可还未至琼花苑，大夫人便瞧着那儿灯火通明，急急进了里屋。
许是午后昏迷睡了几个时辰，这会儿苏凝瑶并未睡，反倒睁着眼望着帐顶儿，面色略显苍白。
大夫人进来时，险些落泪。
清秋见了急急迎上，却未曾想反倒被大夫人一个巴掌打蒙了。
听着清秋惨叫，苏凝瑶回过神，瞧着是大夫人来了，扭着身子想要起身无果，眼中尽是委屈：“娘，你来了。”
“瑶儿，你别起身，好生躺着，身子可还有何不适？”
“我，我脑袋晕晕沉沉，有些恶心。”
大夫人冷眉一竖，看向清秋：“不是说大夫开过药了？怎还会难受？这跟前怎地只有你一人？老夫人与老爷呢？”
清秋被大夫人下的身子一颤，跪了下来：“大夫说大姑娘头晕只是暂时，过几日便好。大姑娘昏迷时老夫人与老爷便来了，后大姑娘醒了，喝了大夫开的药，老夫人听大夫说休养几日就无大碍，便说身子乏了，回去歇息了，老爷陪着大姑娘说了会儿话，待奴婢伺候大姑娘用了晚膳，这才回了书房。”
听着这话儿，大夫人气倒是顺了不少，只是瞧着苏凝瑶面色苍白之意，大夫人心疼至极，忙坐在床沿帮着掖了掖被角，这才看向清秋：“你好生说说，大姑娘是怎地中的毒，又是何人下了毒？”
清秋抖了抖身子，磕了个响头，脑袋伏在地面儿就不起身，本要求饶，却听得院外传来嘈杂之声，便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