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陈二腿试功得奎遭袭段总长亲访都督挥毫 - 辛亥情事:传奇都督之生死情缘 - 王本杰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第11章陈二腿试功得奎遭袭段总长亲访都督挥毫

马忠和张得奎驾着马车离开大栅栏回到怡居宅院,陈二腿帮着卸了辕马,将车推进车房。马忠在马厩里给马添着料草,陈二腿问道:“尹都督咋没回来?”马忠说:“跟袁二公子有事,我们闲着无聊,都督就叫我们回来了,傍晚再去接他。”这陈二腿料想马张二人都有一身好功夫,但不知其深浅,早就有心与他们切磋切磋。

三人进了院内,陈二腿说:“二位大哥还没吃午饭吧?我叫姜八碗弄几个菜来,咱兄弟喝几杯怎么样?”

马忠笑道:“这当然好。”

陈二腿去了。姜八碗很快就在前院鹿顶房平时他们进餐的小屋里摆好了菜肴杯碟,又将酒壶在火炉边烫着,四个人就围着桌子坐下。很快酒就烫热了,姜八碗给每人斟满酒,四人一齐干了。

酒过三巡,陈二腿忍不住说道:“马哥张哥,我知道你二人都是武林豪杰,功夫十分了得,兄弟打心眼里敬仰了!”

姜八碗接口道:“嘿,这还用说吗?尹都督何许人也?能给尹都督当贴身保镖的,没有一身好武艺能行吗?”

马忠笑道:“二位兄弟过奖了,其实我们功夫平平,不值一提的。”

陈二腿不信:“马哥谦虚了。你我弟兄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说话时候也不多,今天兄弟就想多敬二位大哥几杯酒,也想向二位请教请教,不知二位肯不肯赏脸?”说着又端起杯来要敬马忠和张得奎。

马张二人也爽快,一碰杯干了。他们懂得陈二腿的心思,但却不想与他出手过招。

张得奎看了眼马忠,便笑着对陈二腿说道:“来北京那天听陆统领说,陈兄功夫很了得的,要不咋叫陈二腿呢?俗话说南拳北腿,陈兄不消说练的是北派武功。兄弟是没啥本事的,但我很敬重马忠兄。马哥是练峨嵋功夫的。峨嵋功夫兼北派少林和南派武当之长,而又自成体系。这样给你说吧,你晓得成都的‘打金章’吧?”

陈二腿摇摇头。张得奎道:“打金章在你们北方就是设擂台比武。光绪三十二年(1906)成都皇城坝打金章,引来了南北各路高手。河北沧州来了位叫做穿山甲赵庆的武林高人,武功确实了得,接连十几位拳手都败下阵来。但此人也太嚣张了,竟在台上大叫蜀中无人,峨嵋武功不过是花拳绣腿。马忠兄本不想上台较劲的,实在听不过了,就跳了上去。他二人拳来脚往,打了数十个回合,那个叫穿山甲赵庆的河北汉子最终被马哥放翻。这在四川是人人皆知的事。”

姜八碗听了,兴奋得连叫敬酒。陈二腿也举起杯来干了,却说:“张哥这话我信。不过你刚才说你是没啥本事的,这话我却不信了。”

张得奎则道:“实不相瞒,我的这点子武功,真的就只能算得上是花拳绣腿了,上不得台面的。”

陈二腿不悦道:“张哥你这人一点也不爽快嘛!兄弟有心向你请教,你却这样藏头露尾的。”

正说着,屋外响起一片鸟噪声。众人朝外看去,院里晾晒着一簸箕元宵粉子,两只麻雀在簸箕里扑腾啄食。姜八碗急了,就要吆喝,却被张得奎挡下了。只见张得奎放下酒杯,随手将自己的一双筷子掷了出去,就听噗的一声响,两只麻雀被竹筷穿身而过,栽倒在簸箕里。陈二腿和姜八碗看得目瞪口呆。

陈二腿叫道:“哎呀张哥,你还说你是花拳绣腿哩,单凭这手,兄弟就对你崇拜得五体投地了!”

张得奎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马忠笑道:“你二位晓不晓得,得奎兄弟原来还是行刺过尹都督的刺客哩!”

陈二腿和姜八碗便糊涂了。马忠就道:“得奎兄弟原来是赵尔丰的贴身保镖。赵尔丰你们晓不晓得?就是清末四川的总督,那才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四川人称他是‘赵屠户’。辛亥年四川爆发了保路运动,赵尔丰镇压同志军,制造成都血案,还策动兵变,成都街头血流成河。尹将军于危难之际当了军政府都督,顺应民意,捕杀了赵尔丰。得奎为给主子报仇,就在成都民众拥戴尹都督游街的时候,躲在街边楼上向尹都督连发两支暗器,一名卫士当场毙命,都督的帽子被击穿,却未伤及皮毛。”

姜八碗惊叫起来:“这是真的?”

陈二腿却道:“张哥,以你的武艺,怎么会只击穿了都督的帽子?”

张得奎叹道:“尹都督被万民拥戴的情景真叫我大为吃惊。我略一迟疑,竟打偏了。要不是这一闪失,我张得奎就成千古罪人了。”

姜八碗问:“怎么你又成尹都督的贴身保镖了?”

张得奎道:“我当场就被捉住了。人人喊杀,但尹都督却说我是为主子报仇,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侠义之人,竟要将我放了。我感动得失声痛哭,像尹都督这样大仁大义的人,天底下哪里去找呀!我三叩九拜,就归顺了尹都督。”

陈二腿无话可说了,相信这不是马忠和张得奎编出来的故事。他激动地站起身,连连敬酒,桌面上便十分热烈起来。

突然,马忠直言问道:“哎,陈老弟,陆统领派你二人到怡居宅院,是来监视尹都督的吧?”

陈二腿忙道:“不是不是!陆统领派我们来,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照顾和保护尹都督,绝无恶意。陆统领还特别打了招呼,说尹都督是大总统器重的将才,要是都督出了问题,我们的脑袋都要搬家的。”

马忠道:“是这样就好。不过说实在话,尹都督是一个大仁大义的人,即使有歹徒想加害他,我们都会拼死保护,决不会让都督受丝毫伤害的。”

陈二腿就道:“是的,那天钉在门柱上的恐吓信我就感到蹊跷,所以赶紧报告了陆统领。”

张得奎说道:“好了,既是这样,我们都要加强防范,不可疏忽大意。”

于是四人继续饮酒,直喝到下午申时方散。

自从恐吓信事件发生后,张得奎便多了一个心眼,平时只要院子里没事,他就要走出大门在金龟子胡同里遛遛,看看有无可疑之人。饭后他乘着酒兴,一个人走出大院,向胡同深处遛去。

走不多远,一个戴毡帽的男子向他走来,问:“你莫非就是张大哥?”

张得奎看了来人一眼:“我是张得奎,你是哪个?”

来人道:“啊,张大哥,那边有个先生想见见你。”

张得奎便觉奇怪:我在这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有哪个要见我?他大着胆子跟着那人走去。走到胡同深处,突然前后钻出七八个人来,手中都抄着家伙,将他围在中间。

张得奎喝问道:“你几个要干啥?”

其中一人笑道:“不干啥,天太冷了,想让你热乎热乎。”说着,那七八个人一齐向他袭来。张得奎赤手空拳,左闪右突,拼死相搏。来者虽然紧紧缠住张得奎不放,但几经交手,他便看出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了得的武林中人,很快放翻几个。毕竟张得奎孤身应战,身上也挨了几刀几棍,待众歹徒狼狈逃遁后,他已是血人一个了。

尹昌衡赶回怡居宅院,一下车就直奔张得奎房间,就见得奎躺在床上,陈二腿和姜八碗在床前床后张罗着。张得奎还算清醒,见尹昌衡来了,就要坐起,尹昌衡急忙按住。

陈二腿说:“尹都督,大夫刚走了,说幸好没伤筋动骨,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张得奎叹息道:“都督,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要不,今天就弄死他几个了。唉,看得出来他们中有人是知道我张得奎的,但是在这北京城,我跟谁也无冤无仇,有哪个会找我生事呢?”

陈二腿说:“我看呀,八成与上回那封恐吓信有关。”

尹昌衡不打算深说下去,就对张得奎说道:“别想那么多,往后小心些就是。”

回到房里,尹昌衡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毫无疑问,此次事件与恐吓信不可能是两起相互孤立的事件,而且都是冲着他尹昌衡来的,问题是他们为啥指名道姓地向张得奎发动袭击?尹昌衡思前想后,搜寻着自己在北京城中可能存在的冤家仇人。终于,他一拍桌子断然道:“哼哼,很有可能就是这么回事了!”

马忠进来沏茶,愤然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得奎在北京惹着哪个了?”

尹昌衡自信地说:“别急,我一定会弄他个水落石出的。”

第二天,尹昌衡原打算去拜会老友蔡锷,没想一大早陆军部派人送了个信来,说段总长要亲临怡居宅院探望。尹昌衡高兴之至,命姜八碗精心准备佳肴美酒,中午一定要挽留段总长在此尽兴,而后就在大厅看书等候段祺瑞到来。

大约十点过,段祺瑞来了,令尹昌衡没有想到的是,段祺瑞刚到不足十分钟,蔡锷竟也到了。

尹昌衡笑道:“嘿,段总长你看巧不巧?我原想今天去拜会松坡兄的,没想他就来了。”

蔡锷笑道:“昨天段总长就给我说了,要我今天一起到你这边来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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