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诱人的待遇

“老伯，这偌大的军器局如今就你一人乎？”

云哥儿见四周都静悄悄，不似有人居住。

“都窝在这鬼地方，不出去找口饭吃，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外头好歹每日能整上几个铜板。”

这老者态度好了许多，倒不是个怪脾气。

“老伯，小子可否看看您手上的这支铳？”

云哥儿搓着手，表现的急不可耐。

“小心些，切不可铳口对人。”

老者却也大方，随手就递了过去，嘱咐道。

云哥儿接过老者手中火铳，只见此铳做工精美，外形与云哥儿见过的的三眼铳有一定相似之处，但在枪机部分有很大不同，枪上设有龙头、弹簧、燧石片等部件，云哥儿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燧发枪吗。

“这是自生火铳，乃是老头子根据毕公的自生火铳图纸改良制作，仅此一件，你自是没见过。”

见云哥儿翻来覆去打量，老伯开口解释，语气颇有自豪。

“敢问老伯尊姓大名？”

见是这老头自己制作的，云哥儿肃然起敬，莫不是这老伯和这毕懋康有啥关系，那可就赚大发了啊。

明朝火器发展绕不开的两个人，赵士祯和毕懋康，还有个大科学家宋应星，云哥儿还是知晓大名，就是记不住生卒年限，不然高低得绑过来。

“什么尊姓不尊姓的，我就一军匠，爹妈取名周大福，叫了一辈子的大福，如今连饭都吃不上了，也不知这福从何来。”

老伯嘿嘿一笑，带有几分自嘲，语气轻松。

“敢问周老伯，如今这局中军匠皆是困顿如此？”

云哥儿将手中枪双手递给周大福，明知故问，心中却是一喜，看来这墙角不挖也会倒啊。

“老头子还算好的，家中两个儿子，手艺也都不错，日子还勉强过得去，其他家的就难过了，要我说死了算球，这人间有什么好活的。”

周大福活了一辈子了，熬死了老朱家三任皇帝，他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

“周老伯，小子二人此来一是为了请教这火器之道，二来是想招揽些精通火器的军匠帮小子造些火器，如今这世道方可自保。”

云哥儿态度诚恳，再次表明来意。

“你这小子好不实诚，不是强人就是歹人，反正不是啥好人。”

周大福瞥了一眼二人，却无害怕之色。

“哦，不知老伯何以见得？”

娘的，自己怎么遇到的都是些老狐狸，云哥儿心里暗骂一声，脸色不变。

“官老爷们要用咱们都是差人来招呼一声，地主老财要火铳都是找那许扒皮直接使银子，就你这小子跑来这军器局招匠人，不是歹人是什么。”

周大福一副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的样子，见云哥儿神色不自然，也不打趣，又开了口：说吧，你能开个什么条件。

“5两银子安家费，管吃管住，一年4身衣裳，月钱1两5，做出火器另算，周老伯觉得如何？”

云哥儿正不知道如何接茬，谁知这老头子画风一转，只要你提银子就好办，老子别的没有，就有银子。

“果真？”

周大福正眼打量着眼前的小子，这小子虽然不太实诚，开出的价格可不低，足够一家人活下去了。

“不敢欺骗老伯，小子也是这莱州卫的，如果不是这个工钱，你们立马就走，小子绝不阻拦，这是我们赵百户，朝廷正六品的官。”

云哥儿信誓旦旦，将一旁的赵能也拉了过来，拍着胸脯保证，赵能也是忙不迭点头。

“也罢，只要能给我们一口饭吃，你就是好人，树挪死人挪活，你小子要多少人？”

反正在这军器局也没什么出路，姑且不如相信这小子一回，反正都来这莱州卫，周大福思索片刻，也不知这小子要招多少人。

“当然是越多越好，就是将这军器局搬走我都是求之不得，不过周老伯，小子招的是真正有手艺的人，可不要那些滥竽充数之辈。”

云哥儿早就打听清楚了，整个莱州卫军器局不过军匠五六十户，自己不可能完全带走，财力完全承受的住。

“呵，你小子胃口倒不小，我们都是靠这手艺活命的人，那造出来的火铳炸膛是那狗日的周扒皮克扣铁料，可怪不着我们这手艺不精。”

周大福有些炸毛，对于周扒皮恨恨不满。

“小子，13家，我敢保证都是精通火器制造的老手，只要你铁料足够，就说这鸟铳，每人一月一支绝不在话下。”

周大福一谈到手上功夫，就很是自豪，颇有大师风范。

鸟铳就是这火绳枪，嘉靖时传入中国，是明军从倭寇手中缴获后进行仿制的武器，射程约为150米，戚继光的步兵中，有40%装备了这种枪。

但这鸟铳下雨天就歇菜，燧发枪则是改进了这一点，改用燧石击打点火，威力都差不多，只是受天气影响要小一点。

“一月一支？”

云哥儿摇摇头，13个人也就13支，这猴年马月才能大规模列装，自己不可能放着火枪这个大杀器不用，让士兵扛着刀箭上阵，这弓箭手短期是见不了成效的。

周大福急了，忙道：“鸟铳制起来极为麻烦，十斤铁才成一斤精铁，先要用大小两根铁棒，以大包小，再用钢钻，不断地钻进，使得内壁平滑。”

说话间，周大福已经将两人领到了这加工坊内，拿起一根钻子：这钻进的功夫，极为磨人，不得有丁点的闪失，需要老师傅一点点的磨，每日最多精进一寸，所以每支鸟铳，须得一个月才能成型。

“如此说来，最难的则是钻进处分？”

云哥儿皱着眉头，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