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田螺夫郎 - 咸鱼种田摆摊发家日常 - 厚外套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058章田螺夫郎

第058章田螺夫郎

月色如纱,轻柔笼罩在归家的路上。水汽弥漫在眼前,脚下的路逐渐看不真切,只能感知到身侧人温度,让人不自觉靠近。

玩累的月姐儿有些困了,走了一小段路就揉着眼睛哼唧,秦铮便把孩子抱在怀里,女娃娃此时正靠在他肩头半阖着眼睛,还未彻底熟睡,两条胳膊虚虚搭在他脖颈上,随着步子一摇一晃。

怕吵到孩子,叶澜压低了声音,瞪着眼睛略微愤懑控诉他的这番话,“你怎能这样!”

她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如此吊孩子胃口的,不过此时不必细究。秦铮低低笑了一声,“我们交换如何?你同我讲那‘田螺夫郎’是什么故事,我告诉你磨米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已经是好久之前随意提的一嘴了,他不仅记得,昨夜给他擦药时也问了。叶澜没想到他对此念念不忘,那劳什子故事她早就忘了个大概,再说是哄小孩的东西,他一个大人也喜欢听?

想看磨米明日去祠堂就行,若想知道全程就去早一些,这样就能知道大家是怎么扛和架大磨盘的,再不济就去晚一些,看下磨米的过程过下眼瘾。更何况轮到自家是必须全家上阵的,怎么着都会去一天。叶澜哼哼一声,拂了他的提议。

“什么是‘田螺夫郎’?”这次轮到予哥儿发问。这小子嘴里没个门栓,一下忘了月姐儿还在睡觉,大咧着嗓门就说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月姐儿吓得一下擡起头来,见没发生什么眼皮随后又沉了下去。

秦铮不咸不淡睨了一眼予哥儿,单手稳当当托着孩子,大掌轻缓拍了几下,这才把人彻底哄睡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闯祸,秦时予“啪”一下捂住自己的嘴,朝叶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方才问的话。只不过这次小声极了,几乎是气音,不仔细听还真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思考着怎么解释“田螺夫郎”这个东西的好,毕竟“夫郎”是她用来调侃秦铮的,男权当道的世界,有几个愿意被叫做“夫郎”的,而且还是被女人叫,也只有他好脾气。简单思索一番,最后轻而易举决定一句带过,“就是指很勤劳的人,嗯,男人。”

秦时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疑惑起别的来。既然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事,那大哥还有什么好问的,当真是和嫂嫂待久了,变得同她一般神戳戳。他略显无奈地摇摇头,样子很是老成,又推开篱笆门,让他们都进来之后关上。

月姐儿已经睡下,叶澜给她擦了下身子就作罢,其余人还要烧水沐浴,等的时候做些别的事打发时间。一切处理干净,等众人都躺在床上,月亮早已高高挂枝头。

忙活了一天,叶澜今日属实是累了,头发绞得半干就躺到了床上。床底下垫的是一层薄稻草,这个天气还不用塞特别厚,不过看日子没过多久就要加稻草了。刚开始睡浑身酸痛,但如今也能适应,加上每日的睡意浓,几乎是沾床就睡。

秦铮是最后一个回屋的,等他进屋,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身侧的位置陷下去时响了一下,她在混沌的意识里有所察觉,知道是谁因而没动弹,随后秦铮的气息就从身后笼罩住了自己。

他探到她未干的发丝,随后又将她的腿擡到自己的上边,“头发还未干,等干了再睡。”见她睡意朦胧,还试着提起她的精神,“当真不愿给我讲一下?”

这样的接触几乎每日都会有,饶是如此,他的手覆上来时叶澜还是颤了一下。他的手宽厚,能轻而易举圈住她的脚踝,掌心干燥还有些粗,摩挲在皮肤上时的感觉尤其怪异。

秦铮倒也真没想叫她讲故事,只是头发湿着睡容易头疼。他把她压住的发丝全都拨到后边,随后给她捏腿。哪里都是光滑的,像是握了一块白嫩的豆腐,但又比豆腐温暖,且更需要珍视。哪里敏感需要轻一点,哪里需要重一点,这些他都在这几日的揉捏中摸出了门道。

舒服是舒服,睡意也散了大半。叶澜清醒不少,干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拉过他另一只空着的胳膊,把头枕了上去。

“从前从前……”她讲起了每个故事都相差不大的开头,闭着眼睛好像是在回忆。大概内容是有的,至于遗忘的细节,随意编造一下也不碍事。

秦铮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田螺夫郎”的故事,可故事的主人公却是“姑娘”,见她面上没有纠错的意思,当即就明白她又是在笑自己。

故事很短,被她遗忘了一部分之后更短,即便如此叶澜在他或轻或重的揉捏下还是要把自己哄睡了去。她合着眼皮,嘴里呢喃分不清那一段具体说的是什么,最后一句最是清楚。

“田螺姑娘把壳留给了男人,随后飞到天上去了。”故事结束,她打了个连天的哈欠以示自己的困意,稍稍挪了一下位置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再也不管头发是否干了,抱着被褥就要睡觉。

她置身事外,秦铮却还在思索回味这个故事。他看着叶澜无声抿唇,须臾低低呢喃着话。

“你可别是田螺姑娘的好。”

声音又低又轻,也不知有没有飘进她耳朵里。

这一觉睡得舒坦,翌日她起得很早,院子里的鸡还在打鸣就已经起身。山边才蒙蒙亮,浅灰色的光线下勉强能看清楚院子。而秦铮起得更早,她出去时他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

背篓、麻布袋,男人得需一齐到磨米的人家把米搬出来,装米的工具不够,去帮忙的人就拿自家的帮手,每家每户都是如此。

“锅里温了有饭,你先吃,至于祠堂等予哥儿和月姐儿醒了之后再来也不迟。”

还没轮到他们家,去了能忙上的忙也没多少,可去可不去,但显然叶澜想凑这个热闹。她点点头,嘱咐他出门小心后就去洗漱,简单吃了点锅里的东西就继续温着,接着给嗷嗷待喂的鸡煮鸡食。

刚把要用的菜叶米糠搬出来,还没开始剁呢,屋里就有了动静。

两个孩子迈出门槛,衣裳随意系了系,一副睡眼惺忪样,显然还没睡醒,一人一屁股就坐在门槛上托腮缓神。月姐儿坐了一会儿最先起身,予哥儿则是皱着眉头,也不知他在烦什么,捡了边上的树枝就在地上一小截一小截折断。

叶澜看了一眼没说话,叫女娃娃自己洗漱用饭。

她实在空不出手,坐在交杌上不停剁黄菜叶。家里的鸡多,大了之后要吃的更多。偏这天气热,一下不能煮太多,不然怄坏了就会招来苍蝇蚊虫,鸡盆里也不能放太多,晚上能刚好吃完就行,否则会有老鼠来偷吃。她原想杀了两只鸡吃,可养了这么久又舍不得,如此想着还是咬咬牙继续喂,等过年再吃顿肥的。

砧板都被砍得坑坑洼洼,地上很快堆了一堆碎菜叶,叶澜又擡头看,予哥儿已经从门槛上起身洗漱好了,屁股刚粘在长凳上。

月姐儿一个人也能吃得很好,她现在身体养好了胃口也好,不挑食,饼子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腮帮子一鼓一鼓,眼睛盯着叶澜看她的动作,见嫂嫂在看自己还要甜甜笑。

相比之下,秦时予可就是“怨气冲天”。他手臂瘫在桌上,脑袋在上边一拱一拱,见什么都没兴趣。

月姐儿看他一眼,继续晃着腿,伸手将碗里的饼子拿了一张递给他。

叶澜屏住了呼吸,连剁叶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她坐的方向正好能看见秦时予的表情,明显看见他眉头皱得更深,面上尽是不耐。他猛然把头擡起来,嘴边张开似有话要说,伸手就是朝向月姐儿的位置挥过去。

昨日早上就是这幅场景,叶澜心脏霎时发紧。

以为他又会像昨日那样冲着月姐儿发脾气,但好在他起床气虽没消利索,还是耐住了性子。张了嘴也只是叹了口气,接过饼后又倒回自己的胳膊上,散漫叼着饼,伸手捏了一下月姐儿的脸。

应当是没捏疼,女娃娃还在乐呵。

叶澜的心这才算沉下来,院子里又响起了剁菜声。剁着剁着她又一个激灵,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就像现代的小黄毛吗?

她当即把月姐儿叫过来,盯着她的眼睛叮嘱一番,以后一定不要被街上那些略有姿色却游手好闲的男人吸引过去。不仅如此,还要规范予哥儿的行为,免得从小就把月姐儿带坏了。

见两人认真保证,这才勉强放下心来,把剩下的菜叶子剁了。

剁完之后倒进锅里加水煮,边用木棍搅边撒米糠,煮到搅和不动了就可以把锅拿下来,添到鸡盆里放凉了再放回鸡圈。

她又去查看淀粉沉淀得如何,还不错,水比上次清一些。伸了根手指下去试探,还能看见白色的水浆,摩挲时还有淀粉的厚重,这便是没成,还要继续沉淀。

昨日切好晾晒的爱玉果果皮已经开始变软变皱,一捏就会瘪下去。她尝试拿了一个沿着切口掰开,显然外皮还不够软,没成功。调整了一下位置,继续晒。

两个小孩已经彻底吃饱,百无聊赖摘了两片菜叶子扯碎丢到鸡圈里逗鸡玩。叶澜进屋取了梳子,搬了长凳来,叫了一声月姐儿把人喊过来扎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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