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犬戎
“堇阳，堇阳，堇阳……”
“若华，我在，我在呢。”
若华缓缓睁开眼，看见一袭男装的堇阳，他温暖的笑了笑了，苍白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堇阳，我又梦到你了。你别走，多陪我一会。我告诉你，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等我的功夫恢复了，就去找你。我要带你走……”
堇阳一下子湿了眼眶。
她安抚好浑身滚烫的若华，转身问鬼女道：“你们可想到了法子？”
“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鬼女拍了拍堇阳的后背安慰道。
旁边的白渊倒是毫不客气，冷着一张脸，斜着眼睛，一脸不在乎的一边斟茶一边说道：“你又何必骗她呢？这小子若不是有了那小公主的灵丹，区区一个周王室的藏经阁，几个小太医又怎能将这小子的命救回来？”
“灵丹？什么灵丹，可是少了药材，我可以……”堇阳眼前一亮，起身要走，而鬼女却一下子拦了下来。
“瞧瞧你，又冲动！看着像是稳重了不少，其实还是以前的样子。那犬戎公主的药，怕是不那么容易要来的。”鬼女说着便面露难色。
堇阳瞧着她，虽然那样貌如前，装扮如前，可神色却多了些温柔与慈爱，不像是以前那样难以捉摸了。
“啊——”
若华突然间的大叫让三人吓了一跳，白渊冷着脸一袭白衣袂袂，反手运功冲着若华的胸口一点，若华便瞬间的安静了下来。
堇阳赶上前去，看见那细密的汗珠从若华苍白的额头上渗了出来，就像是那被裁剪下的花朵，淋上了一层露水，虚假的勃勃生机。
“她不给，我去要！”
白渊反手抓住堇阳的胳膊，一如既往透着寒冰的语气道：“如何要？”
堇阳被他抓的生疼，她一边挣脱着，一边仰着头不服输的对白渊说道：“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我总有办法。”
鬼女见二人剑拔弩张，便连忙上前和解：“白渊，你好好与她说嘛。丫头，你先过来坐。”
“哼，我都问不出来的话，你又怎能问出来？况且你可知那犬戎一个区区北疆小族，为何能成为诸国皆忌的大部落？那北疆的草原我是去过的，别说是什么纺织煤窑，就连个像样点的商铺都没有。你又可否知道，那犬戎可汗是用什么换得了诸国那么多的金银，又怎么能用这些金银吸引了那么多边境的百姓，甘愿的加入那蛮族的部队？”白渊幽幽的说着，然后一把将堇阳的手臂扯了过来，将她的袖子挽了起来，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小瓶子，从中倒了一滴在她的手臂上。
堇阳看着自己手臂上青紫色的手指印记慢慢消退，不禁吃惊不已。
“瞧瞧，多厉害的药啊。”白渊挑了挑眉梢，眼中是摸不透的神色。
“这是……”
“这是他们犬戎的药，也许能倾覆天下的药。而这药虽然在边境流通，却无人能配出与之相同功效的药。北寒山一门的几代帮主，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你又如何唇齿一扣，就能得来呢？”鬼女叹了一口气。
“不。我倒是觉得，这小子若是能挺过这一次，便有大大的福气了。”
白渊落座，凌厉的眼神似墨色星河繁星点点，又似那北寒山之下的万丈深渊。
鬼女指着堇阳道：“就凭她？”
白渊点了点头，嘴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犬戎的药，不过是出自河图残章。而这丫头既是玄女，那么……河图洛书，玄女天下。呵呵，保不住啊，这天下将来就是这半死不活的臭小子的呢。哈哈哈。”白渊说的轻狂，堇阳只听得云里雾里的。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如何能救他。”
“丫头，在下有一计，不知你可否愿意？”白渊挑了挑眉对着堇阳道。
“可能救他？”
“自然是能。不过，你要遭些罪罢了。”
“白渊，你要做什么？”鬼女蹙眉问道。
“自然是一箭双雕的大计。”
“好，我做。”堇阳回头望了望面容憔悴的若华，心中笃定：既然命中注定这一生必然痴缠在一起，你可以为我断一条肋骨，我便也可以为你赴汤蹈火。
“我要怎么做？”堇阳问道。
“让他们成亲，然后你陪之左右，混入那犬戎部落，将那可汗诛杀。而那可汗因为野心而连年征战，后嗣凋零，如今几位妃嫔所出，均为公主。虽然这小公主是那老东西最喜爱的女儿，又素来骁勇甚至胜得过男儿，可公主还是公主，继承大统之事，终究还是难以得偿所愿。所以，他们必会冒险来我这北寒山上寻那江湖上遗落的几篇河图残章，可这昆仑山偏远难行，我北寒山一门子弟众多，那桀骜不逊的老东西旧部，必然会派大量的兵力前来，为的就是死而复生的药。等到那时候，便是你与这小子天赐的良机，将那犬戎部落变成新的诸侯。到时候，散落在犬戎可以救他的那几片河图，便是你二人称霸天下的开始。”白渊说着说着便痴笑了起来。
“称霸天下？这不速来是你的雄图霸业么？”堇阳反问道。
白渊温柔的看了看旁边的鬼女，二人相视一笑，堇阳便了然于胸。
是啊，这天下之物，千秋之事，又有哪一个抵得上一个爱人呢？
“可是，我要怎样混入犬戎部落？金仁公主是认得我的相貌的。还有，有了那些河图残章，就能有那破解之药么？”
“丫头，你当真是在那镐京玩傻了？我这千面白虎的鬼女之名，难道是白叫的？”鬼女勾了勾堇阳的下巴。
“是。虽然这小子的功夫未必恢复完全，可若是有了犬戎这依河图推算出来的方子，多活个十年八年应该是不成问题。”
等鬼女和白渊离开，堇阳独自坐在房间里，她看着莹莹烛火，只觉得寒意丛生。
她不知道为什么姬宫生与这白渊的心思为何这般相似，而那环环相扣的计谋，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被利用的那一个，她只是想此刻躺在床上的人，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