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疯子 - 公羊派的大复仇 - 去休去休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4章疯子

“你们能杀的掉我吗?”

魏缺仰天大笑,眼睛周遭白气更盛,长久积累的怨毒在这一刻终于敢释放出来了,即便是再大的风雪也不会淹没他了。

“受死!”

魏缺怒喝一声,鹰一般的扑出,那剩余的两个骑士,已经了然自己已逃脱不得,便鼓起勇气并肩杀了过来,但即使他们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但面对赤手空拳的魏缺,也仿佛手拿木棍的稚子一般可笑。

“还愣着干嘛?羊小子!趁现在快走!”

看着自家一起摸爬滚打多少年的弟兄渐渐落入下风,眼瞅着就要送命。那个方才给了公羊一箭的老兵油子却默不作声的往后退去。或许是还有点良心,便叫醒已经被吓傻的羊家小子——这人没有披风。

“可是……”

“没有可是了!他得道了明白吗?人家都有成仙的本钱了!拼命已经没有用了!”

“但什长……”

“那你就射他几箭,也算对得起良心了。”

老兵油子只是嘴上说着,脚下却溜的快——我提醒你一句是为自己心安,你以为我会苦口婆心的劝你?搂搂抱抱的拉着你走?当初看这般戏文时老子就一肚子气!

老兵油子飞快逃跑,转头却看见那小子竟然真的弯弓搭箭……当真无药可救。

此时的公羊已经傻了,本来人就不聪明,脑袋又挨了一箭,虽说有口锅挡着,但眼冒金星的看着那中年汉子身子周遭冒着白气,在同是白色的雪花里居然也是那么显眼,仿佛天上仙人的模样却让公羊如白日见鬼一般惶恐。

公羊扶着车缓了一会,踮着脚瞅那边的战况,冷不防从右侧坡下冒出来一个人,正是那老兵油子,此刻却收了弓,拔出腰刀,凶神恶煞的冲着公羊大喊:

“你这穷凶极恶的逃犯帮凶!看我今日就替天行道!”

一刀砍来,本是避无可避,公羊闲置了十几年的脑子突然能转了,一念之间做出正确选择,手中铁锅就直接甩了出去。铛的一声,铁锅被弹飞了,公羊却也因为太过紧张,左脚挡右脚,整个人直接扑倒破车上。

“吆喝,你竟然学会反抗了?哈,你已经不是一般的百姓了,是刁民!今天敢反抗,明天就敢造反!”

一口大锅突然飞来,那老兵油子猝不及防立刀防御,却依旧被打了个趔趄——这奇了怪了,前些年怎么搞他们都不敢反抗的啊,如今竟然敢出手了?

但这又如何?我还得割了你的头来做说辞!

不然我一个人逃回去怎么交差?

“刁民,该杀!”

“我不是刁民,刚才是手滑、手滑……”公羊欲哭无泪“我对朝廷忠心耿耿……我为皇上挨过饿!我为朝廷受过苦!”

“嘿嘿嘿嘿,真可笑啊。”

本来紧张的老兵油子被公羊整笑了,你为朝廷、为皇上挨饿受苦又怎么样呢?难道你还以为,朝廷欠了你什么嘛?

他欠老子的响都不会发!

“傻鸟。”

老兵油子稳稳当当的一刀砍下,公羊靠在破车上已经害怕到腿软不能躲避,这刀尖眼瞅着往脑袋砍去。

这一瞬却仿佛漫长至极。

其实天地万物,都以生存为第一要务。为了生存,哪怕是再弱小的生物,反抗都是刻在骨髓里的。唯独人这种异类,在某些时段、某些人身上,反抗这大厦根基的柱石,竟然能被抛弃——尽管他们可以用华丽的辞藻、严谨的推理、各种各样成体系成系统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放弃反抗,但有些东西,是压制不住的。

几乎是本能反应,公羊摸到身后的陶罐,手臂迸发出汹涌的力量,极快的把骨灰罐子——应该是老马——掷了出去。陶土罐子一刀即碎,但恰逢西北风猛然大盛,那老马便结结实实的糊了老兵油子一脸,一拥而入,老兵油子嘴巴、眼睛、鼻子如同遭了蝗灾一样难受。

一招得手,公羊却是没有再度出手,天性本能救得了一次,但长久以来对上位者的畏惧却让他转头接着逃命。

哪怕他方才是有些优势的,再掷出一罐——虎哥也好鸡哥也罢,一旦打中脑袋,说不得比转身逃跑更有可能活下去。

没跑多远,公羊一脚绊在藏在雪中的石头上,一猛子扎进雪堆,许久没有起来。

“踏马的刁民!你找死!”

老兵油子抹了把脸,那罐子里装的不知是什么东西,食之无味且干的要命,好悬一口没给他呛死……身后的危险被暂时丢在脑后,毕竟那人再厉害,还能这么快杀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士?

先剁手再砍脚,留下脑袋拖回家?

刀砍了过来,公羊已经恐惧的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眼睛睁大看着长刀落下,仿佛这般命运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万籁此都寂。

刀没有来得及落下,老兵油子后背却似受了巨力,整个人直接扑了出来,砸在公羊旁边,击中他的铁锅高高飞起,之后又摔在一边,一团雪花扬起。

公羊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天空依然昏昏沉沉,雪花飞舞。一起身,那中年汉子已经走到跟前,身上白气已经消散了,两只手却分别拖着个骑士。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更加破烂,方才的战斗里,那三人拼死反扑,也确实让他处理的很困难。

“你还好吧?”

魏缺见公羊看了过来,便将手里的玩意扔下,主动朝公羊伸手,脸上笑容也显得特别和蔼可亲,以至于公羊都有些害怕。

公羊抓住这人的手,从地上起来,低头看见还趴着老兵油子,一股寒意从脚跟涌上后脑,往后退了半步就再次坐倒。

“你害怕什么呢?”魏缺一把揪住老兵油子后颈揪起,这人随时挨了一锅,但人依旧醒着,这会是趴在雪里装晕,被魏缺揪起后那遍布皱纹和刀疤的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却没料到魏缺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喏,你看,这种东西就欺软怕硬,见了比他厉害的便只能卖笑了。”

公羊摇了摇脑袋,短短一小会发生太多事,他脑子有些混沌的感觉了。

“我还得感谢你啊。”魏缺以为公羊不感兴趣,便蹲下来握住公羊的双手,满脸都是亲切。

“要不是你的驴,我真死之前真不一定能悟出来啊。噢,还有那一箭,你是替我挨了啊,就刚才,千钧一发,但凡他再来一箭,我现在就躺在那了。”

魏缺说着干脆坐下:“这修行路上可真是一刻都不敢懈怠啊,自那日起,这一路颠沛流离,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还常常惊醒。被人追着跑,好好修炼的时间都少,坐下修炼,怕被追上;接着跑吧,又没法好好练,——得亏你的驴,让我能安稳的再冲了一次。哎,我常常在想要不要放弃,但每次都被逼着往这条路上走。今日算是登上第一座山顶,才晓得这山上风光无限,怪不得那些贵人要藏着掖着。”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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