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真特么黑
哦哦哦哦——哈!
在山间奔跑,雪地上留下印记,追上后一刀攮倒或者拿火把敲翻,仿佛是在漫山遍野的抓猪一般,让人打心底洋溢着快乐。
刚才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一击就碎,啧啧啧,战斗意志还不如土匪呢。
公羊心里不再紧张,看着那些慌不择路的家伙们,公羊只觉得想笑。
“你是什么东西啊,你爸怎么教的你?敢来抢我的东西?”
一男一女被公羊逼到山脚,火把映照下,这二人的惊慌失措肉眼可见,明明是数九寒天,这二人额头都滴出豆大的汗珠,手里的镰刀都拿不住了。
“嗯,跑啊,你跑啊!不是挺能跑的吗?”
公羊咧着嘴,笑容止不住的溢出来,一步步的走近,那二人两股战战,挡在女人前面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倒,脑袋撞到地上,屁股高高撅起,带着哭腔求饶:
“爷!大爷俺们错了,俺们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俺们吧!俺们来世当牛做马一定报答你!”
“错了?若不是我还醒着,你们怕是要把粮食都搬光了?”
“大爷,俺们只是饿极了,俺媳妇怀孕就要生了,俺得给她准备点粮食啊,大爷,你就饶了俺们吧!”
这汉子一说,公羊这才看见他身后的女人已经显怀了,虽不到临产日子,但明显快半年了。
莫说山里,便是生产条件比较好的平地,公羊自己村里,顶着大肚子干活的并不在少数,而为了给自家媳妇补充营养,他家男人往往拼命做活,却又不断减少吃食,瘦弱的跟鬼一样,只期盼能多攒下点口粮。但即使二人都挣扎至此番地步了,孕妇也常常因为营养不良而难产,即使九死一生的过了鬼门关,之后或许也会因为营养不良或者医药不足而死去,婴幼儿也有可能早早夭折。
公羊心思百转,几乎是立刻有了放他们离开的想法,但下一刻,仿佛走马灯一般过了一遍自个这些日子的遭遇,心肠转瞬如铁石般坚硬。
“你们是从哪里来,是谁派你们来的?家里可还有别人?”
公羊一步步的走近,寻找着最合适的动手时机,如今是这种局面,公羊也不愿意拿命拼杀,他更希望是无伤通关。
面前一男一女则是更加绝望,只有想从你身上剥削更多的才会打听你住在哪,他们从山外逃到山里,没想到山里还有土匪来收税,如今又来了个身份不明的人,莫非还要再多收一份税吗?
那自家还能够承担吗?
随即恶向胆边生,突然暴起,手中柴刀就朝着公羊挥砍了下来!
可公羊早早就放着他了,手中短刀一挡,虽然受着伤,但这些日子公羊也养了不少力气。那男人比公羊还瘦弱,两“刀”相击,男人便立刻被弹反出去,公羊等的就是这么个破绽,飞起一脚,踢在这人脸面,将他踹到后面山上。
一招力劈华山,刀刃直指男人脑袋,关键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冲出,挡在两人中间。
“啊啊啊啊啊!”
女人吓的闭上眼睛喊叫起来,以为下一刻自己就要身首异处,但终究是没看着短刀砍向自家男人,挺着肚子挡在前面,公羊几乎是下意识的收刀后撤,这种一尸两命的惨案他也不敢背上。
“哈,狼崽子终于不装狗了?你不是还在求饶吗,怎么突然想起来杀人了?恶人就是恶人,装什么可怜,我如果学艺不精,是不是还会被你砍倒在这里?”
公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天地可鉴,大家都是看客昂,是他先动手的昂,我还手没有任何毛病,即使杀了他全家也只是防卫过当呀!
男人抹掉嘴角血迹,也确实不再装了,露出原本的桀骜与硬气——这才是真正的山民,或者说想要在这倒灶世道活下来,就得硬,至少得不要脸。
“爷!”
男人将柴刀扔了,重新跪下,但没了之前跪着的软弱和谄媚,语气里听不见求饶的感情,他结结实实磕了个头,没有多余的小心思:
“今天这破事,是俺一开始就没做对,存了不好心思,俺也打不过你,俺认栽了。但一人做一人当,俺随你怎么处置,能不能放过俺媳妇?”
啊?还能这么玩?
公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人表演,只觉得好笑,我凭什么放过你媳妇,你媳妇又不是我媳妇,给你留后了你儿子再来杀我?
“我说,你让我怎么信你?等你再起来阴我一刀怎么办?要我说,还是杀光了的好。”
公羊一步步的逼近,行家一交手就知有有没有,两人都差不多明白自己与地方的差距,公羊晓得自己必然是能搞定他的。但搞定他了,她怎么办?
真的给弄死?
公羊还没有想好,男人或许也想到什么,抱住女人,轻轻抚摸了下她的肚子,对哭成泪人的她轻轻摇了下头,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抓起方才扔到地上的柴刀。
公羊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跳去,惊慌之间连退了好几步,但男人并没有扑上来,倒转刀刃,朝公羊大喊了一句:
“爷!俺黑子给你赔不是了!”
说罢一刀捅入,毫无滞涩,单薄的冬衣挡不住寒风更挡不住刀刃,一刀既入,又拧了半转就没了力气,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但没有立刻死掉,在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中挣扎了半柱香才彻底没了声响。
这!!!
可是,我没有……好吧我确实存了杀人的心思,但我没想到,这,他居然,啊!!
公羊有些气闷,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什么举动都没有,只是呆呆看着那女人哭的死去活来。
唉……算了,就放她走吧,什么报仇不报仇的了,戏本上说的话也能信,再说等他儿子长大,得十几二十年吧,自己能不能活那么久都不一定。
“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了。”
公羊不晓得该怎么说,干巴巴挤出这么一句话后就不晓得的说什么了。
那女人抬起头,眼里噙着泪,但又没有过多怨恨,发生了这种事情,她的反应也算得上是平静了。
“额和额男人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活滴都艰难困苦,现在额一个人了,你杀不杀额有啥区别呢?”
这……公羊本可以一走了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东西的魔力让他没有走动,还想着劝劝这个女人,好让她能活下去。
“你可以改嫁啊,就算是为了孩子……”
公羊说的话自己都脸红,谁会去养一个与自己没血缘关系的孩子?如今世道活自个都困难,哪有那么多傻子啊。
但好歹算是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