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全甲獒子 - 公羊派的大复仇 - 去休去休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四十一章全甲獒子

深夜,灯光早早熄灭了,山中能玩东西少,又不是主寨,东四院子的众人早没了声响,黑黢黢的像是从未有人住在这里。

或许在别处院子,无聊的时候会掳掠山民妻女来陪酒取乐,但东四院子这里不一样,这儿的头可是章老爷子——话说这汒山匪几百号人,里面那可是三教九流各式各样不尽相同,就好比对秦渠鹫称呼这一件事情上,就有好几个版本:原先山上的土匪,被秦渠鹫收拾服帖但还留着些地位的,就叫秦渠鹫大王;跟着秦渠鹫上来的秦家老人,叫秦渠鹫家主;本地山民,害怕秦渠鹫生气了杀人,就讨好他叫秦爷,当然背地里会拿秦狗指代;秦渠鹫设的文书院里面的文书,叫法最时新,是什么“主公”。

但这位章老爷子可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的行伍出身,在军府里挂过名,可不是那种兵油子或者军户逃兵。所以他对秦渠鹫的称呼最特殊,他把秦渠鹫叫做:将军!

而且这个叫法,只有他自己和他手下的“亲军”会喊,其他人想喊,秦渠鹫反而会不高兴。

以小窥大,章老爷子的特点——治匪如治军,纪律严明等等可见一斑。

所以此刻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早早的歇息了。

无月有风的午夜时分,一个身影从院子背靠的山崖上跳下,几丈的高度,既无声响又未受伤的落到屋顶,身上还背了许多东西。没有停下来,再一跳落入雪地,随后径直走向大门。

一阵细微的响声后,就有酒香从门洞飘来,如果有老酒虫闻一下,就知道这酒烈的要命,喝一口怕是要烧一路的。

“啊,好酒好酒。”

黑影美美喝下一口,没有任何掩饰的就直接称赞起来,声音甚至有意放大了许多。

“什么人在哪里?警戒!有夜袭!!!”

一阵尖锐刺耳的叮叮当当声音响彻夜空,几乎只是几个呼吸,后排的房屋里的灯光就陆续亮起,前排二层堂屋上也传来下楼的动静。

章老爷子不像公羊一样睡觉连个哨岗都没安排,而哨岗因为天黑没看见方才悄无声息的潜入,但绝对不是聋子,这样故意的声音简直是对他值夜工作的莫大嘲讽。

小半盏茶时间不到,听着一声又一声沉重的声响由上到下,一个高大的身形从二楼下来,只穿着简单布鞋短褂,但强壮的身材就是他最好的装饰,丝毫不畏惧寒风,往那一杵,就像是佛门金刚一样让人感到畏惧。

“这位,你所为何事啊?”

门洞里的黑影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着把烈酒泼洒到门上,两大皮袋子,一点点给把这木门浸湿浸透,随后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轻轻一吹,小火苗就蹿起来了。

黑影轻巧的把火折子抛下,火焰瞬间腾起,一呼一吸间就点燃了整个大门,也照亮了那个黑影。

正是魏缺。

“堵住门,你们就跑不了了。”

正如公羊所想的一样,上一个院子确实是魏缺一个人料理干净的,这个院子魏缺也准备一个人料理干净。

这和那日的事情没太多关系,只是他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他欣赏公羊,喜欢他身上那拼劲,那是他年轻时不曾拥有的,可以为此等一段时间,但不能一直等下去。公羊每次都会负伤,每次都要休养很久……

终究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火光亮起,也照亮了对面那位章老爷子的面容,这位一院匪首并没有他被叫的那么年老,看着也是与魏缺一般大小的年纪,古铜色的皮肤,方头方脑如同专门雕刻出来一样,茂密的胡须和战场留下的印记更让他显老,因此被人叫做章老爷子。但他实际的名字,叫做章獒子。

面对这样一个如此……猖獗至极的人,章老爷子首先感到的却不是愤怒,而是害怕……这种感觉多年前在战场上时他便体验过,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异常有用的直觉,面对生命危险时,总会先敌一步感觉到。

这个人……很不一般。

得益于章獒子之前治匪如治军,在两人对峙的这点时间,一院的土匪或提刀或挽弓,都已经集结在了门前,有的人甚至没有穿好棉衣就走进冰天雪地——这样的集结速度和执行力莫说在土匪中,便是寻常县兵郡兵也比不上,都可以和军府兵媲美——只是集结速度方面。

“啧啧,我杀了一路的土匪,就你这儿与众不同,跟光州军里的精锐有的一拼了,你自己练的?”

魏缺不着急,照他之前的经验,对这些土匪确实比对上刘家庄的山民难些,但不代表自己做不到。他的缺陷,就只是不能持久——现如今魏缺也摸出自己身体承受炁的时限了,只要在时限内,自己就不会失败。

这伙土匪虽然与众不同,但土匪就只是土匪,如今门已经被自己封住,他们跑的了?

章獒子没有立马回答,只是不动声色把手背到后面悄悄打了一个手势,随后就有两个人跑开。

“去报信吗,是个好办法,人太多了我也吃不消,当然十几二十个还是可以的。”

“放箭!!”

章獒子手掌挥下,六个挽弓土匪几乎同时攒射门洞,只听见破风声响,接着门洞里一阵叮叮当当,魏缺居然毫发无损的冲杀出来!

大多数练武多年的人也不能在这么狭隘的地方,躲过这么多人同一时间的攒射,但通炁之人可以,甚至可以瞬间拔刀,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挡下!

这就是炁的力量!

魏缺心中的喜悦兴奋已经喷涌而出,每次用炁都好似吸食了五石散一般,所提升的又何止是武力?魏缺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属于人,对于面前这些可笑的肉体凡胎,魏缺心里生出了无限的蔑视。这种蔑视不是简单的武艺上的蔑视,不是强者对弱者的蔑视,而是上一层级对下一层级的蔑视——就像人对畜牲的蔑视一样。

这也是魏缺决定丢下公羊的原因,猫狗固然能娱乐身心,可一旦成了拖累,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魏缺大踏步往前,准备先把这些弓手干碎,但下一刻四个刀牌兵——刀牌匪就冲上来挡住魏缺,这些人不是公羊那种拿锅盖的样子货,都晓得怎么持盾挡刀,不会让自己被魏缺一刀干掉性命。

至少得三刀。

魏缺目光越过当前几人,从人缝间看到方才跑走的两人重新回来,各自手里抱着东西。

魏缺看的明白,这他太熟悉了,这是之前追杀自己骑兵的铠甲啊。

章獒子在那两人的辅助下,穿好当日骑兵的裲裆甲,又搭上明显不是一套的披膊和裙甲,等戴上头盔的那一刻,魏缺突然又感到一阵心慌,就像方才章獒子看见他时所感到的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魏缺就在将军府做事,又被追杀那么久,怎么会不晓得有甲无甲的区别,半甲全甲的区别?可这是山里,山里怎么会有这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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