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触即溃
“他不走了?”
公羊看着刘大柱怒气冲冲的回来,那个刘丁没有跟过来,还以为是害怕自己报复,于是主动劝说: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记仇,不打不相识嘛,小事。”
听着公羊这么大度,想起刘丁那斤斤计较的表现,刘大柱不由得怒气更盛,不过他还算有理智,没把气撒在公羊身上。
“他……他说想去外面闯一闯,就不准备跟我回去了。小爷,这些都是愿意跟我们走的?
“对,都是。”
公羊没在意刘丁来或不来,不管什么人,锄地干活不都一样?刘丁砍一刀和其他人砍一刀也没什么区别。
倒是刘大柱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兴奋的很,人就是劳力,人多就能多种地,可把一个人从小养大,耗时耗力不说,中途还容易前功尽弃,这一下增加十二个人,还多少青壮年——拖家带口的大都准备回原来的地方,年老的都不愿意挪地方了,也有一部分是依旧害怕秦渠鹫,打算继续作顺民的,他们对秦渠鹫也是恨之入骨,但反抗的手段仅限于骂一骂秦渠鹫的手下,或者保持“中立”。
只能说人各有志,公羊没多说什么。
把受伤的人搬上板车,其他人的都准备步行,今天道路虽然不至于一踩一个坑,但山民们都是懂得爱惜畜力的,驴马累死了谁给干活?
章獒子也被绑住手脚扔到板车上,这次倒不是为了换赏银,刘大柱说山里还有其他家族,或许能拿章獒子的脑袋来换那几个的支持?最后是在他们拒绝的时候,来两个人把章獒子押上来,挡着所有人的面,公羊一刀砍下章獒子脑袋,然后享受他们震惊的目光……
一行人缓慢移动,毕竟没什么要着急的事,打秦渠鹫?那有仙爷扛着呢,土匪们又不会越过仙爷来打自己——应该不会吧?
临近正午,众人都走阀了,公羊就叫众人停下驴,扫出一片空地,把最后一点馍分开吃了,争取晚上饭点前能到院子。
“不对,我怎么感觉有点动静?”
刘大柱盘腿坐在地上,总感觉地面有些震动,还有些不好的感觉。
“怎么了?”
“我过去看看……”
“刘大柱!我艹泥马!!”
刘大柱终于看见令自己惴惴不安的源头了,十几个暴怒的土匪,挥舞着手中武器,疯狗骑马一般冲杀过来!
“快跑!!”
刘大柱话没说完,一只羽箭就破空而来,射中一个山民,不用刘大柱提醒,被射中那个倒霉蛋还没有倒下,一半的人,包括老刘家的和散户,都仿佛茅坑进炸弹一样四散而逃,甚至有的人连武器都没有顾及。
“别!都回来!”刘大柱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想弥补过错,可跑的远的已经不会再回头,留下来的也是两股战战几欲奔走。
山匪可以和魏缺打的有来有回,但山民只能被魏缺一边倒的屠戮,这就是原因。
刘大柱大脑一片空白,此刻他想不出来有什么挽救措施,只能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些骑马山匪越来越近。
完了,全完了,自己脑子怎么这么不清晰,怎么能……
“你在等什么?快来帮我披甲!”
公羊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虽然也气刘大柱的混账命令,但即使没刘大柱这一嗓子,这些人恐怕也会逃跑——他们根本不是可以期盼的战士,村口械斗还可以,对上秦渠鹫这已经半军队化的土匪,没跪下投降就已经算是吸引火力了。
秦渠鹫早把这些人的脊梁打断了!他们要真的敢与山匪们对刀,怎么会被一步步落到这么尴尬的地步?
刘大柱哆哆嗦嗦的给公羊穿好铠甲,他仿佛看见老刘家彻底完蛋,心中的后悔随着马匪的靠近越来越大,在最后一刻,他甚至没有拿起刀。
公羊跃上板车,高高跳起,刚好对上打头的两个马匪,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人胆敢反击,下意识的勒马停步,但公羊手中连枷来的更快,简单粗暴的横扫,仿佛秦王扫六合,摧毁了一切阻碍,将两个马匪扫落马下,一个还顺着山坡滚下去,就连后方的几个马匪,也因为前面两人突然的停止而乱作一团,看似势不可挡的骑兵冲锋势头好似为之一顿。
但也只是一顿,下一刻,一杆长枪从后方戳出,精准的戳中了还未落地的公羊,借着马儿冲锋的惯性,顶着公羊往前走,接着奋力一甩,把公羊甩向靠着山坡的那一侧。
“杀!!”
公羊翻滚着滚落山坡,山民也失了唯一一道屏障,剩余的马匪越过倒下的两个人,继续冲杀过去,也因此降低了速度,没了方才一往无前的气势。
可即使如此,依旧是一边倒的屠杀,马匪们追赶一天一夜,胸中憋着满腔怒火,又向来是敢拼命的,而山民们自从前年被打断脊梁,这二年被秦或明或暗的手段煽的没了血性,刘家庄诸位这次能出来,都是因为族里那位一意孤行,还有能抱上一条大腿。
他们如果真的有血性,那日来就该是找魏缺来复仇了。这会甚至有人跪在地上,面朝山崖,祈祷魏缺赶紧来天降神兵。
可魏缺根本听不到,他畏畏缩缩的样子让马匪都感觉可笑,俯身一刀,脑袋就随风而起,没有任何阻塞。
“这特么是造反?”
一波冲过,还留着的人就死伤一半,而自己一边只伤了两个前锋,还都是公羊一人打伤,其他人和起来,甚至都没有伤到一匹马。
“老张,我去追跑掉的那些!这儿交给你料理!”
许马头大笑一声,心中既有失落也有高兴,失落是没想到这次“叛乱”是如此不堪一击,自己白跑了一趟;高兴是因为他过来时看见了被绑住的章獒子,他居然能被这么“潦草”的叛乱俘虏,回去后大家伙可以笑他一整年了。
许马头带着大多数人继续往前追,这儿只留下张文书和另三个人,对付那几个已经吓破胆的家伙,根本不需要太多人。
张文书也没有意见,方才他过来时,就看清楚那个小孩,身上盔甲根本就是章獒子的修补了一下。
这章獒子怎么搞的,被这些个臭鱼烂虾俘虏了?要知道那日主公得了铠甲,所有都放在密室自己保管,因为章獒子为人谨慎治兵严苛,大家都一致认为他潜力无限,而他自己又有半套盔甲,所以才给他一件裲裆凑全,结果没想到这才几天就现了个大眼。
飘了?
“你们几个,去看住那些叛军,扒掉衣服收掉兵器,叫他们双手包头跪倒。”
张文书走过几架板车,没有丝毫犹豫,掏出短刀一刀一个结果了什么的伤员,到最后一架就看见了此刻已经醒来,但背过身去的章獒子。
“章将军,章将军你还好吗?”
“啊,是张文书,你怎么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