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马头马背马蹄

寒风刺骨，吹在伤口上更是让人难受，公羊把脸藏在马首后面，一味的叫马儿加速。

事情才发生了不久，逃跑的山民也跑不了多远，只是零零散散的队伍拉的很长，公羊余光就看见一个土匪从马上下来，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那是唯一一个愿意跟着去刘家庄的女人，他的丈夫此刻就躺在一边，不知死活。

“哎，兄弟你来了，那边好了吗，要不要下来一起……啊！”

精虫上脑的家伙，甚至没有看清楚公羊身上的铠甲，只听见马蹄声就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人，还发出邀请……被公羊一叉捅爆脑袋，拖着走好远才丢到一边。

再往前行近百丈，转过一个弯，公羊远远看见了马匪的大部队，他们在这追到了那群逃兵，此刻正在取笑折辱这群就“造反”的家伙。

太菜了吧，自己就一个冲锋，就平定了一次叛乱？

怎么说都有点儿戏了。

“欸——大家看呐，穿铠甲的那小子没死掉！”

一个眼尖的土匪瞧见远处的公羊，把已经有些乏味的土匪们的兴致都调动起来。

“看来安稳了两年，手艺退化的不止是那个老章，还有这个老张也不行了啊，怎么还能让人家抢匹马跑路呢？”

许马头说了个谐音笑话，引的这五个土匪一阵哈哈大笑，一窝土匪里也分势力，他们这群“正儿八经”的土匪出身还真看不上别扭的章獒子和满嘴之乎者也的读书人。

我们才是真土匪，你们都是假的！

“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许马头能做到，我给大伙整个活，一次对冲就把他挑下来！”

“好样的！”

“八爷尿性！”

看着那个光头再度上马，举着他那丈长的骑枪，公羊心里瞬间凉了一半。

往日他看水浒，还以为马战就是两马平行，二人手中兵器旋转、起伏、碰撞……哪曾想到马战就是一瞬间的赌命，一枪捅出，电光火石之间就有了结果。

自己现在连坐都坐不稳，别说去捅另一个高速移动的目标了，马上单挑自己肯定是要吃亏的。

除非……

呼吸之间，两人已经相距不远，许马头远远的一枪捅出，准确的刺在公羊胸口。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许马头能打到公羊了，而公羊那把虎叉却还短了好长一截。

公羊再次被一枪挑飞，整个人离开马鞍，借着惯性和重力往后方落去，但就在公羊失去对身体控制的前一刻，手中的虎叉终于全力刺出！

却不是对着许马头，而是刺向真马头。

一击刺中马头那狭长的脸面，一侧小枝也扎马儿眼睛。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你脑袋小，马的脑袋可大了。我有铁甲敢抗你一枪，你敢抗我一叉吗？

由于是仓促一刺，马儿没有立刻死掉，凄厉的叫起，开始不受控制乱跑。

公羊倒地翻身，手中虎叉依旧紧紧握着，没有丝毫的犹豫，快速爬起后对准还在向自己冲来的大马全力一刺。

“喝！”

马儿前方受阻，仿佛撞上了一堵厚障壁，后侧高高向上翻起，把身上的许马头给掀飞出去！

从一旁看，仿佛是公羊要把一匹马挑起来一样！

但公羊到底是没那个力气，山民粗制滥造的虎叉也没有那么坚固，只听咔嚓一声，虎叉木杆便从中间断掉，公羊便被整匹马压到下面。

但许马头也被远远的甩飞出去，整个人飞了老远，连手中长枪都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而因为来来往往马蹄的踩踏，这段雪路变得坚硬无比，许马头重重的以脸降落的方式硬着陆，久久不能起身。

“呵呵呵呵……”

细微的笑声再度传来，公羊掀开马儿尸体，艰难的爬出来，虽然他再度受伤，但总算是缩小了自己与这位的距离。

许马头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睛还有些迷糊，就看见半截虎叉飞了过来。

“你躲什么呢？啊？”

看着许马头躲过去了，公羊也不着急，抽出腰间长刀就走了上去。

“快救八爷！”

几个人要上马飞驰，其中一个却拉住几位。

“你们昏了头了，这么窄的路，你们要踩死八爷吗？时间都不够你们掉头！跑过去啊！”

确实，许马头里这里就二三十步的距离，而这路还不够一丈宽，即便他们挤在一起的马匹能眨眼转向，五匹马一起冲过去也怕会要了许马头性命。

许马头抽出腰间短刀，摇摇晃晃的对上公羊，虽然他已经被摔的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但多年搏杀的经验还能叫他勉强挡住公羊。

“放箭……放箭啊你们，射死他！”

奔跑中射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土匪也不是军队会长时间训练，不是每一个匪首都是章獒子，他们更多的人还是花在吃喝玩乐上，两年不要劳动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一些技能。

当然，能射中也不会有用。终于有一人的箭矢射中公羊后背，但公羊只是被推着往前走了一步，感觉背后有些扎人——那箭矢卡在甲缝了，虽然也伤到了公羊，但公羊伤多不疼，这点小伤已经不算什么了。

许马头渐渐绝望，然后他就看见公羊眯着眼睛打量了下自己，然后跳下路旁斜坡……而他的那些个手下也连滚带爬的往回跑，仿佛专门在练习折返跑一样。

啊……

许马头茫然的转过头，然后就看见一支由马、驴、骡三样畜生组成的骑兵队，沿着拥挤的道路冲杀过来。

噢……那完了。

“小爷，我们来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