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我的钱
“我也没意见,这样也挺好的。”
木门吱呀一声响,寒风入户,屋里众人都转头去看来人,公羊也打量屋里众人。除去那日死掉和受伤的,十几个能动弹的人都聚在这里,公羊那天救下来的女子提着壶给各位倒茶。
“公羊小爷,你怎么醒了。”
看见来人是公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起来迎接,刘大柱也不例外,只是神情尴尬,仿佛小时候偷腥被父母瞧见一般。
“小爷您身上伤不要紧吧?”
刘大柱立马换上是一副谄媚的表情,但比起往日淡了不少,族长的架子倒留存了不少。
“噢,我好的很呐。”
公羊踱着步,来到灶台,案板上放着刚烙好的馍,公羊掰了一大半,又带了一头蒜,提了一壶酒,眼瞅着就要走回去。
“小爷,他们说不打秦狗了要回去,您说句话啊。事不能这样啊,秦狗后面一定会报复我们的,可二叔,二叔他就是不听。”
青山只比公羊大了两岁,但偏偏长着一张娃娃脸,个子也只比公羊高了一点,加上公羊显得稳重,倒衬托的青山更像个小孩了。
“什么叫我不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明明是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刘大柱摆了几下,似乎想起公羊那些杀人如斩草的威势了,几乎是抢着给公羊解释“公羊小爷,真的不是我们不愿意出力,你也看见了,我们一下就被人家冲散了,你总不能叫我们上去送死……”
“呵,刘大柱,你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公羊终于没忍住,转过身来直接对着刘大柱冷嘲热讽:“当初是谁跪着求我的?现在倒成我逼着你们送死了,刚开始我没给你们说清楚?没让你们选择吗?”
山民们一个个都低下脑袋,不敢与公羊对视,公羊也没想着收气,干脆把酒壶往桌上狠狠一怼,手指着众人一个个骂过去。
“我记得你是第三个跑出来的吧?你当时说的什么话?大不了死掉?噢,你只是说说?”
“还有你,当初就在这,我记得这儿挂的半扇肉是你搬到车上的吧?还嘱咐送回去的那个给你婆娘多分些。”
“你,那天给人跪的可板正了啊,是私底下练过的吗?”
公羊一个个骂过去,越骂越生气,越想越愤怒,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半道下车,更因为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一样,就像那天跟羊廷甫在雪里说话一样,那怪不得人家对上自己都有股子傲气,原来以前的自己是这么面目可憎。
边骂边走,公羊在刘大柱跟前停了下来,刘大柱手上都攥着拳,但脸上还是一副顺从的尴尬笑容,似乎还想维持住面子。
“呵,你们这群人,真是乌龟做惯了就,老想着缩头。想捡屎又害怕脏,害怕脏就别捡了。他妈妈的,还赖上我了,我逼你们了?”
“郡城馆子里的鸡一样,嘴上老感慨自己被囚禁不自由受折磨了,叫她出去干活又嫌不如张腿来的快,既要又要,你们怎么那么大面子。当年有骨气的都被秦渠鹫弄死了?”
砰!
瓷碗猛的落地,摔的四分五裂,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站了起来。
“你个黄毛小子,你就是想叫我们给你送死!你也不干净!”
公羊轻蔑一笑,且不说我是否干净,就算我不干净了,就能消磨掉你们懦弱的事实吗?最低能的转移话题的手法,根本没眼看。
“怎么,这摔碗——你要跟我火并?”
“不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你想跟我火并?!”
“我手滑、手滑。”
五大三粗白长了一身肉,公羊只是瞪着眼睛往过去走了两步,这人就软成一滩,顺着桌子滑到地上去了。
“呵,懦夫。”
公羊瞟了这群人一眼,再不想多说什么,转身拿起东西扬长而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转过身子给刘大柱嘱咐。
“你们要是真的有胆,今晚就趁我睡着一把火烧了屋子,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言罢,公羊摔门而去,只留下屋里的各位面面相觑,不知何言。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公羊戳破他们他们的遮羞布,还是说这次决定有悖人们朴素道德感,没有一个人说话,呼吸都轻了许多,青山更是低头掩面,似乎是在闹市中被人扒光了一般羞耻。
公羊没有跟他们一样陷在某个情绪里出不来,实际上在他出来的那一刻,几乎没有犹豫,撒腿跑回自己屋子。搜出火折子点燃烛台后,马上蹿入隔壁屋子,几乎都翻找了一遍,才在最靠边的柴房找到他们放兵器的地方。
虎叉连枷长刀弓箭,这儿还挂着三个人头……公羊选来选去,拿了把长刀,提了把连枷,跟做贼一样连跑带滑的返回屋子,转身就把门锁死。
购入的刘大柱,真就是仙爷说的,干大事怕死,能免费吃喝就走不动道,呸,我还连累你?是你特么一直在连累我好吧?
妈妈的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被感到一下就想着扛什么责任,还带来什么改变。结果事没办到,白忙活好几天,还挨了好几顿毒打,命差点送了,他妈妈的,我还可怜他们,人家自己都没说什么呢。
公羊越想越气,感觉这种人简直就是贱种,天生被欺负的货,总能找到妥协退让的理由,公羊严重怀疑他们的道德水平,他们不会真的半夜烧死我吧?
不会吧?要不我今晚干脆不睡了?
公羊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许久,最终还是摒除温暖火炕的干扰,决定立马就走。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自己又不是仙爷,这一路能活下来纯属命大有气运,单独遇到的每一个强敌都不算满状态,章獒子被仙爷打的半残,后来又饿了两天;那队马匪疯狂赶路一日一夜……但运气总不会站在自己一边。
说干就干,就这酒,两三口把馍吞下肚子。然后赶紧给自己套上全部衣服,穿好鞋子,把那几本书放进怀里,披甲,绑好短刀与长刀。扯下床单作披风,看见墙挂着一个葫芦,连忙把剩下的酒倒里面,只是连倒带撒,只灌了半葫芦。
章獒子的人头也拿绳子绑住带上,毕竟都是钱呢。
去他们的的,爱咋咋吧!老子要回家了!
汒山这条近路是走不得了,自己还得回去走汒山县城那条官道,希望没衙役设卡拦路,先回那个院子取木牌铁锅还有耳环……走过柴房,看着那杆连续两次把自己挑下来的长枪,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简陋连枷,犹豫再三,公羊还是扔掉比较容易用的连枷,拿走那杆长枪。
也不全是因为许马头的枪法给公羊留下深刻印象,更重要的是在水浒里,林冲也是扛着长枪上梁山的。
至于实战怎么办……笑话,不管长枪连枷,公羊那个都用不好,最后还是得拔出长刀甚至短刀近身厮杀。打架,最简单的无脑砍砍砍就可以了,长兵器就是个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