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5章什么人
杭州城里有一些名人，有些很知名，有些只知名于业界。譬如拉二胡的方正红、弹三弦的方正火两兄弟，就是只知名于业界。
方正火前几天接连的受了两次打击。第一次是在小巷口弹着三弦，有个端着杯茶的短发少女路过，自己问那少女弹得怎么样，那少女要过三弦，弹出了两个字：“还行。”
于是他就在那小巷口接连等了两天，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少女。事实上，的确是没见到，只是，又见到了一个青年，他又问那青年，弹得怎么样，青年也用他的三弦弹出了两个字：“还行。”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院子里的姚蜻蜓、以及方正红两兄弟听傻了。他们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国内数一数二的二胡演奏家，王明远，管他叫师傅？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让三弦说话，就唯独他自己不能。
他师傅说，三弦弹到最高境界，能让三弦像人一样的“开口”发声。他问他师傅能不能做到，他师傅说：“做不到。”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院子里的姚蜻蜓、以及方正红两兄弟听傻了。他们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国内数一数二的二胡演奏家，王明远，管他叫师傅？
当年的一句“做不到”，他是信的，因此这辈子也就不信三弦能够“开口”说话。所以，前几天听到了那两句“还行”，他就生出了心病，觉得自己要是找不到那“两口子”，学不到让三弦说话，这辈子就算白活，还不如死了。
从直觉上来讲，他认为那少女和青年就应该是两口子的。他让业界的朋友们帮忙打听，也都是说，有那么一对“小两口”，能让三弦说话，帮忙打听打听。
他首先求到的就是自己的哥哥方正红。方正红拉二胡，是去过维也纳的金色大厅的，虽然近些年来拉得少了，却也认识很多音乐界的同行。
这一句话，直接就把院子里的姚蜻蜓、以及方正红两兄弟听傻了。他们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国内数一数二的二胡演奏家，王明远，管他叫师傅？
方正红帮着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姚蜻蜓那儿。听说姚蜻蜓家就有一个样貌气质都很相像，对乐器很是在行的年轻人。
至于什么能让三弦说话，方正红是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只觉得，自己那个六十多岁的弟弟，是怕弹三弦的手艺失传，想要收徒弟呢。
其实方正红自己，要是遇到合适的人选，也想找个关门的弟子，传授二胡的。这些年他教过不少的人，都缺了灵性，这辈子，怕是都进不了维也纳的金色大厅。
方正红想要的关门弟子，一定要能进入到金色大厅，否则，就是给自己丢人，一代不如一代，还不如不传。
方正红给方正火打了电话，说：“你要找的那对‘小两口’，好像是找到了男的，就在大雅乐器行的老板家，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过去。”
方正火也认识姚蜻蜓，在他那儿配过琴弦，不过不是很熟。方正火说：“现在！现在！我去接你！我去接你！”
方正火说是去接方正红，却没第一时间赶去，而是到街上买了很多礼品。然后回到家，又想了想，从墙上摘下了自己第二喜欢的三弦。他想，光是礼品的话，可能有点儿拿不出手，干脆就送上自己第二喜欢的三弦吧。
最喜欢的三弦，是老伴年轻的时候送给自己的。老伴走了，那三弦就是最大的念想，不能送。
要说音质，这第二好的三弦就是最好的，平时就连给人摸摸，都很心疼。
方正火拎着一大堆的礼品，提着三弦，拦了辆出租车去接方正红。方正红上了车，感觉很是意外，自己的老弟，这是要收徒弟，怎么拎着那么多的礼物？
看来，那个要收的徒弟，天赋是真的好，老弟这是生怕人家不答应。
要是天赋真的好，自己就也收成徒弟，教他拉二胡，当然，前提是将来要进入金色大厅。
兄弟两个坐着出租车，直奔姚蜻蜓的住处。
自从裴洛川住在大雅乐器行的消息被人爆料，他就借住在了姚蜻蜓的家里。本来，他是想住宾馆，但是身上的钱不太多，再加上姚蜻蜓拼命的拦着，所以就住到了姚蜻蜓家里。
姚蜻蜓已经知道方正红两兄弟要来，在电话里也听说，方正红的弟弟方正火，想要收裴洛川当弟子。因为这事儿，他还挺替裴洛川高兴，还跟裴洛川说：“那老兄弟两个，可都不简单，哥哥方正红，进过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拉了一首曲子《空山鸟语》；弟弟方正火，在国内弹三弦的人里，稳稳的可以排进前十。都是老前辈，平时想要找机会和他们交流，难啊。”
裴洛川笑了笑，没说什么。他正在用前两天买来的汤锅，架在一个蜂窝煤的炉子上熬汤。汤锅里除了水，就是一只被焯了好几次的鸭子。鸭子是大吉村的，汤锅里飘散出淡淡的香，香气虽然不是很浓，却已经让姚蜻蜓觊觎了半天，问了好几次：“什么时候才能熬好？”
这汤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丰腴老鸭汤”。
裴洛川说：“要是想喝，现在也能喝，我再去切点儿香菜、葱花。”
姚蜻蜓问他：“这汤你是跟人学的？看起来好简单啊。”
裴洛川说：“是我自创的。”
姚蜻蜓问：“那名字也是你起的？为什么要叫丰腴老鸭汤？”
裴洛川说：“名字是大吉村一个叫铁墙的人起的，我们都叫他老铁，有一次老铁喝着汤，看着村里的赵寡妇，就说，这汤，可以叫丰腴老鸭汤。”
姚蜻蜓哈哈的大笑，说：“老铁是个文化人啊！”
这汤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丰腴老鸭汤”。
两个人正笑着，方正红方正火两兄弟就来了，方正红帮方正火拎着大大小小的礼品，方正火提着三弦。
方正火进了院子，一看到裴洛川，就激动的大叫：“是啊！是啊！还真是他！”
然后他又激动的问裴洛川：“你媳妇呢？”
裴洛川说：“名字是大吉村一个叫铁墙的人起的，我们都叫他老铁，有一次老铁喝着汤，看着村里的赵寡妇，就说，这汤，可以叫丰腴老鸭汤。”
方正红、裴洛川以及姚蜻蜓都感觉莫名其妙。
尤其是裴洛川和姚蜻蜓，都有点儿懵，这怎么一进院子，就问人家媳妇在哪儿？
裴洛川纳闷的说：“我也没结婚啊。”
裴洛川说：“名字是大吉村一个叫铁墙的人起的，我们都叫他老铁，有一次老铁喝着汤，看着村里的赵寡妇，就说，这汤，可以叫丰腴老鸭汤。”
姚蜻蜓也说：“是啊，他还没结婚。”
方正火实在是太高兴了，几步就走到了裴洛川的面前，说：“没事儿，没事儿，我看着你们两个挺像的，就以为你们是两口子。我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找到你，是想收你当个师傅，你收我当徒弟吧！”
方正火说完，方正红、裴洛川以及姚蜻蜓又都是跟着一愣。
至于什么能让三弦说话，方正红是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只觉得，自己那个六十多岁的弟弟，是怕弹三弦的手艺失传，想要收徒弟呢。
方正火补充道：“也不用你教我别的，你就教我怎么让三弦说话！”
裴洛川觉得，这个老头的性格，还真是挺“可爱”的。他说：“就算教你让三弦说话，也不用你拜我为师，我不收徒弟。而且，让三弦说话，其实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真要告诉你技巧，很容易就能掌握。”
方正红和姚蜻蜓在一边大眼瞪小眼，都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