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幼儿园里的计划
乔乐在风里站了好一会,直到被吹得手脚发凉刺痛,才慢吞吞地回到屋子里。
她又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她就醒了,或者说也就没睡着。天一亮,外面传出乔可小声的起床声时,她就睡不着了。
真是好不容易才天亮了,夜晚有时候真的,太过漫长,也太过难熬。
也不想再赖床,但是也不想给乔可做饭了,她好累啊。索性就等了一会,约摸着小可这时候已经开始自己做饭了,才踩着拖鞋出去。
站在客厅,看见厨房里一大一小两个忙活着早饭的背影,乔乐默默地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连顾辰修都不如,真太不是人了。
然后就洗漱好,乖乖地坐在餐桌面前等待早餐投喂。
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就正好跟乔可诧异的目光对上,然后乔乐分明从小孩从诧异逐渐变委屈的目光里读出来“妈咪你起都起了为什么不能给小可做顿饭”的哀怨。
在椅子上坐着发呆没一会的功夫,两人就把早餐端上来了。夹着虾仁的三明治,热热的牛奶,配上鲜脆可口的蔬菜沙拉,一字在乔乐面前排开。
“快吃吧。”顾辰修毫不违和地带着围裙,袖子撸上去露出一截白皙骨感的手腕,顺手揉了一把她的发,“吃饱了就开心了。”
乔可也趴到她大腿上蹭了蹭哼哼着:“妈咪昨晚肯定没休息好,眼底下黑一圈呢。”
乔乐伸手摸了摸眼,怔怔地想着自己不开心的样子很明显吗…
一时间心里涌起内疚来,接着便大大地扯开嘴角打趣了自己两声。乔乐大口大口地咬着三明治开心地吃起来,吃得连嘴角沾上沙拉酱来。
顾辰修看着她叹口气,俯下身,修长的指尖轻轻擦过她嘴角。
接着十分自然地含进嘴里,舔了一下,顺手又抽过一张纸巾把干净的手指擦了擦。
这一套动作看得乔乐惊呆在原地,偏始作俑者根本就没觉出奇怪来。面色自然地看着她,若有所思:“这个沙拉酱没有上次买的好吃,下次就不吃他家的的了。“
乔可正从厨房端着两杯牛奶出来,听见了他的话开口说:“小可早说了嘛,要吃旁边那个牌子的,那个才好吃的。"。
乔乐还正发着楞,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看顾辰修的手指,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胸口蔓延开。
和厉云霆离婚,他娶了林婉晴,是他的新的开始。
那她呢?
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到底应该怎样再去面对顾辰修?
这样的问题难缠地侵入脑海,让她觉得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发闷。
这会乔可迈着小短腿,嘿咻嘿咻地爬上椅子,用自己的小叉子叉起一个粉粉嫩嫩的虾仁来送到她嘴边,奶声奶气地说:“妈咪喜欢吃虾,小可这个给你吃。”
鲜甜的味道和好听的童音解救了她的思想,乔乐回过神来正看见他明亮的黑眼睛里,心底忽而暖极,张口咬住了那虾仁。
顾辰修坐在旁边喝了口牛奶,嘴边一圈白白的奶渍。他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们,浅棕色的眸里是真挚的温润的暖意。
“小可赶紧吃饭,吃完了我送你去幼儿园。”顾辰修说。
“好。”乔可乖乖地应了一声,敛去眼里闪过的一丝幽暗和紧张,低下头也不再说话好好吃饭了。
乔可坐着顾辰修的车,只让他停到离学校还有几个拐角之外的路口,自己下去步行走了一段距离,才到了他读的春苗幼儿园旁边。
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僻静地方,从小书包里拿出一套朴素的偶尔还打着补丁的衣服,张望了一下四处无人,乔可才赶紧换好。
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回书包里,乔可摸着小下巴瞧着对面玻璃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总觉得他不是来上学而是来干特务的。
正巧白刃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接通。
“在哪呢?”白刃问,“我已经到了,你幼儿园后面的胡同口。”
乔可看了看表,正离入园还有些时间,便说,“你等我,我去找你。”
那边传来一阵窸窣声,再然后就听见白刃带笑的男低音:“小可。”
乔可一怔,这声音可不像是从耳机里发出来的。
回头一看,正看见街口站着一个个高腿长的大哥哥,白衣黑裤,一贯握手术刀的手细长精致地跟个艺术品一样。
乔可一把挂了电话,吧嗒吧嗒地就跑过去了。
就离着白刃一步远的时候,那家伙突然伸出手,弯腰一巴掌摁在他脑袋上,声音嫌弃:“哪来的小叫花?”
乔可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伸长小胳膊奋力抵抗,想要去抓他的腰。
不成想俩人这体型实在太过悬殊,白刃单单一胳膊的距离他都跑不过去,只能被推着小脑袋做无力的抵抗。
好不容易给白刃看够了笑话,他才一把把小孩给捞进怀里,洁白的手指尖捏捏他衣服上的补丁,好奇地问:“谁给你整得?”
“我自己!”乔可骄傲地一扬小脑袋。
白刃更惊奇了,瞅着这堪比模板的补丁缝制倒吸一口凉气。可转而想了想,这不就是这家伙的基本操作吗?正常。
毕竟眼前这小奶娃子,那可是当的了黑客下得了厨房,掂得起麻醉枪也卖的了萌,有再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都不会觉得更惊奇了。
“小可不想自己走路,抱我。”乔可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又看了看白刃的大长腿,再看了看五百米开外的学校。脑袋一埋胳膊一抱,就又开始耍起赖来。
“行行行。”白刃无奈地笑笑,抱着他往学校去。
路上安静了一会,不可避免的话题还是要提到了。
“我的车停在幼儿园后面那个老街口,我能想到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备全了,多给你备了台笔记本,”他说,“我随着你的时间全天呆着那,有任何需要直接联系我就行。”
乔可沉默了好半天,头埋在他肩膀上,好久,才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