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天赋

溪谷山影中，孟博贤跟随程五纪匆匆而过。

五分钟前，宿刻向他们传来了消息：“我准备进入口了。”

孟博贤当场吃了一惊，“这么快！”

十六号入口距此将近三十里，他们两人都还没离开律山东谷，宿刻竟然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程五纪却好像早有预料，飞快道：“去吧，能回来的话告诉我。”

“嗯。”宿刻应了一声，随后没了动静。

孟博贤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他的脑中一直循环着先前那声爆响和那片猛晃的林梢。原来那真的是宿刻？

“他竟然会飞啊？”孟博贤跟在程五纪身后，忍不住问道。

“那不是飞，严格地说，应该叫‘踏风而行’。”程五纪纠正道。

孟博贤觉得他好像说过类似的东西，努力回忆道：“就是那个盈虚四阶能学的那什么……御风术？”

程五纪说：“不一样的，御风术是法术，他这个属于天赋。”

“哦……”孟博贤低声应着，忽地生出了一股失落感。

他以为他们住在同一个寝舍，同进同出将近九十天，就算没那么亲近，也该比路人好一点。但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对宿刻其实一无所知，宿刻可能甚至都没有要跟他交朋友的意思。

下午在影河畔，宿刻能跨过河，又先他一步到影亭，就是使用了“天赋”吧？但是为什么要突然消失呢，是专程避开他，不想让他知道吗？

也许……对方根本没把他当成同伴吧。孟博贤不是滋味地想着。

程五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缄默，转头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孟博贤回避道。他不想总是跟五纪抱怨，那样会显得他聒噪又没用。

但五纪好像明白他的想法，“你觉得宿刻在排斥你，所以从来不提他的‘天赋’？”

“……他不是吗？”

“当然不是，”程五纪飞快道：“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我最清楚他的性子。他不是想瞒着谁，他不提这件事，只是因为连他自己都想回避它罢了。”

“回避？”孟博贤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回避自己的天赋？”

“这个……”程五纪沉吟片刻，说：“博贤，你也会有一些不想提及的事情吧？”

“确实有，”孟博贤承认道：“但有天赋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不想提？”

程五纪面露难色，沉默片刻，苦笑道：“其实，要不是考试到了这样的阶段，我也不想逼他用的。”

孟博贤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地“呃？”了一声。

程五纪轻轻叹了口气，又转过头来说：“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可能他更想自己告诉你们吧。”

孟博贤敏感地捕捉到了“你们”二字，问：“步诀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程五纪笑了一下，“不过显然他不太在乎。我希望你也可以这样，如果小刻他不愿意说，你也别去追问他，好吗？”

孟博贤迎着他的目光，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你。”

经过五纪的解释，他的心中算是稍稍释然，但那个疑问依然未去：能动辄跨越几十里的路程，显然是很好的“天赋”，宿刻为什么会不愿提及呢？

孟博贤暗自琢磨着，跟在五纪身后走出了溪谷。

此时，距离宿刻最后的通信已经超过了五分钟。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看来完成了考试就不能再折返，他可能当下已经脱离考场了。

孟博贤知道五纪的打算，他让宿刻回来，主要还是为了多上一层保险。如今确定了回不来，也就是少了一份助力，对原定的计划倒是没有太大影响。

两人从谷口出去，接下来就要绕过前方的树林，取道南侧平原继续西行。虽然比起直穿树林要多走一些路程，但赶路的效率肯定高多了。

五纪点起明光符在前飞奔，孟博贤便借由那点光亮确认落脚点，驱动镯环紧紧跟随。两人在平原边缘疾驰，借树影的掩护持续奔向目的地。

然而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忽有一阵“呜呜”的怪声断断续续地从风中传来。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太过在意，直到脚下的大地隐隐开始震动，两人逐渐感觉到不对了。

“怎么回事？”孟博贤急促道。他四下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知道，”程五纪也皱起眉头，低声道：“我感觉不太好，务必当心。”

两人有些不安，进一步加快了速度。但那道笛声越来越响，脚下的震动声也越来越大。当他们脱离了林木的影子真正进入到平原上时，自树林后方骤然出现的惊人的景象令孟博贤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符文兽……

成百上千的符文兽集结成了一个巨大的军团，正浩浩荡荡地向他们这个方向疾速奔驰而来！

两人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刹住了脚。

“怎么回事？”孟博贤愕然道。

程五纪好像注意到什么，眉头一动，急促道：“你看那领头的是谁？”

却见那符文兽军团踏起的烟雾中，竟有一个人影吹着一支怪异的笛子跑在最前方，像是在率领符文兽前进。

孟博贤一眼看清了带队的人，不由得脱口一句骂。

是傅明算。

刹那间，孟博贤明白了对方的盘算，心中霎时警铃大作。

“五纪，”他面色发白道：“那些符文兽……

“会全部转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