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梦中谈

“万事万物，都跟随‘道’生长。”

孟博贤恍然抬头，看见竹影之下，林清宴随意地坐在众学生面前，以闲谈的口吻如此说着。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这来的了，但眼下这情形好像是在上杂学课。他连忙坐正了，便听前方林清宴道：“随‘道’长成的东西，必然有其烙印，即便在剥离了原有的‘道’之后，依然不会消失。你们能找出例子来吗？”

孟博贤看见林清宴的视线投向了自己，好像希望自己回答。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是问什么？好像是“道”……规则？

林清宴好像看穿了他的困惑，进一步说道：“是的，就是规则。事物难以摆脱将它塑造出来的规则，即便规则本身已经不存在了，被塑造的痕迹也不会消失，你明白吗？”

孟博贤想了想，道：“好比说，蒙初界没有昼夜交替，但我们还是要划分出白天黑夜，定时去夜区睡觉？”

“不错，”林清宴赞许地点头，“很好的例子。即便离开始界这么久了，我们身上也还带着始界的‘昼夜之道’留下的烙印。”

不知不觉间，同学们都不见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清宴微笑地看着他，问：“你还想到什么了吗？”

孟博贤脑中像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脱口道：“林老师，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孟博贤说：“律山，究竟代表什么呢？”

林清宴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为什么？”孟博贤问。

林清宴说：“你还在考试，我不能帮你作弊。”

孟博贤一愣，脑子突然犯起了糊涂。考试……？

对啊，他渐渐回神，我还在考试呢……

“其实，”林清宴说：“你也差不多想到了吧。考场之‘律’，还能是什么呢？”

刹那间，周围的景物变换，孟博贤恍恍惚惚像是回到了考试开始前的观景台上。四面是影影绰绰的人群，所有人都仰着头，鹿饮溪宣读考场规则的声音迷蒙地自空中传来——

“第一，每一个小组的巡点路线都是不同的……

“第二，决不允许在考试过程中攻击他人……

“第三……

“第四……

……

孟博贤猛然睁开眼睛，“嚯”地坐起。

“同学们，”他没头没脑地说：“最后，要特别注意时间。”

“什么？”火堆旁守夜的程五纪转过头来，轻轻问了一声。

孟博贤无暇回应，他的脑袋好像还昏沉着，却又无比清醒。他一边从物资袋里抽出纸笔和地图册，一边看向了手腕上的手表。

那上面，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整整齐齐地围成一圈。而在他眼中，又有一个先天八卦盘浮现出来，逐渐与表盘重合。

当八卦方位与各个时辰重叠的瞬间，孟博贤猛地翻开地图册扉页，看向了那些从最初就静静躺在那里的规则。

……本次考试从十月十二（阳）日巳时初开始，至十月十三（阴）日巳时初结束……

“巳初，巳初。”

艮，艮。

……被消除的小怪物会在每日午正时分重生……

“午正。”

坤。

……每夜寅初灵潮涌动……

“寅初”

巽

……每日午正和子正两个时辰的前后一刻钟内……

“午正，子正。”

坤，乾。

……酉正时分额外投放的物资……

“酉正”

离

……每晚亥初时分进行全区通报……

“亥初”

兑

孟博贤最后一笔落下，看着纸上的文字，脑中一片清明敞亮，“这就是我们要如此行动的原因……”

艮艮坤巽-坤乾离兑

他抬起头，撞上程五纪的视线，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欣喜。他们异口同声地读出了这串卦码的含义——

“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