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真的好险

程五纪对于傅明算的“含泪指控”笑而不应，却听步决道：“谁让你两波都冲他去啊？你分一波给我不就好了。”

“给你？”傅明算打量了他一通，“你会老实躺下？”

“我干嘛躺下？”步决理直气壮地说：“我收拾一波，他收拾一波，被两个人打爆总能让你好受一点了吧？”

傅明算断然道：“不能！”

孟博贤看他气得要翻白眼的样子，心里一阵舒畅，忽然感觉他这张脸也没那么讨厌了。

但步诀还在输出，“不过，也多亏你送来的特殊怪物，要不然我们也就能拿……诶，第几来着？”

他扭头过来问，孟博贤飞快说：“第二。”

“对！哎哟，真是好险！”步决摇头感叹道。

傅明算瞥了他一眼，却平静道：“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能拿到这个分，是你们的本事。”

他突然这个态度，孟博贤反而有点不适应了。但他还没对傅明算改观两秒，便听那人道：“下次努力弄点你们搞不定的。”

……算了，还是别改观了吧。孟博贤刚生出的恻隐之心即刻消灭在了萌芽状态。

程五纪笑了笑，说：“其实你们跟第三名没差多少时间，要是那时不跟我们死磕，是有机会拿到第三的。”

傅明算神色复杂地看了五纪一眼，嘴唇一动，刚吐出一个“我”，却马上闭了嘴，像是有很多想说的，又像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片沉默中，一阵响亮的倒水声突然打破了宁静，众人齐刷刷地扭过头，看向了正在倒水的步决。

“……你那杯子哪来的？”孟博贤忍不住问。

“琳琅宝册换的啊。”步决手捧起杯子很自然地说道。

三人闻言，纷纷掏摸起了杯子。傅明算见状无奈地一笑，“你们非得喝这口水了是不是？”

“小气死了，连水都不让喝。”步决吐槽道。

“喝吧喝吧，”傅明算摆手道：“你们敢喝就行。”

孟博贤手上一顿，默默放下了杯子。

但程五纪闻了一下杯子里的水，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说：“菰荷根泡的水，要是糟蹋了阿嬷们会生气的。”

孟博贤不知道他说的这是个什么典故，但傅明算听了这句话却像卸下了什么硬壳一样，瞬间放松不少，在众人之间找了个地方落座，说：“我没带多少啊，刚刚泡给自己喝的，被你们赶上了。”

说着，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众人中间喝起来。

孟博贤看他喝了，这才敢品尝杯里的东西。那水入口有点青草的生味儿，咽下去后又有点回甘，像是妈妈会在夏天熬的那种凉茶，倒是不算难喝。

傅明算喝了两口水，似乎想通了什么，转头对程五纪道：“其实我就想赢你。”

程五纪没应声，傅明算便自顾自地说：“也不止我，很多人都想赢你，毕竟你是……”

“我就只是我而已，”程五纪骤然打断了他的话，“要是你赢了，我会恭喜你。”

他迎着傅明算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得先赢才行。”

傅明算笑道：“我会努力的。”

说到这里，几人来的初衷似乎都变味了。他们没有再提关于考试的事，随便闲扯了几句，程五纪最后往里面瞄了一眼，问傅明算：“你舍友们呢？”

傅明算说：“我让他们避风头去了。”

程五纪笑道：“然后你一个人来应付我们？”

“怎么办呢，”傅明算摊手道：“谁让我是寝舍长，麻烦的事情只能我来扛喽。”

于是，这场最初像是示威的拜访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下落幕了。东六十四众人走出南区，孟博贤在路上忍不住开始反省自己——他怎么突然开始觉得傅明算这人好像还不错？

孟博贤匪夷所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难道是考试里被害得不够惨？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五纪身后，垂头沉思。

步决已经高高兴兴地冲到前面去了，宿刻则慢悠悠地落在后头。孟博贤走了没几步，突然听见程五纪问道：“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吗？”

孟博贤回过神来，想了想，还真有个问题。

“菰荷是什么？”他好奇道。

“……一种蒙初界独有的野生植物，叶子很大，长得像单片的荷叶，根茎非常坚硬。”

“哦！”孟博贤懂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程五纪说。

孟博贤便问：“‘阿嬷们’是什么人？”

“是在清源堂照顾我们的人，”程五纪说：“我们这里的孩子，父母很少在身边，多数是在清源堂长大的。不过我小的时候是跟着小刻家里住，到九岁之后我和他才一起去的清源堂。”

“原来如此。”孟博贤有些意外，但细想又好像在意料之中。他一直有种感觉，这里的同学们跟他在始界的同学们有非常大的区别，他们好像更加适应“跟同龄人相处”这件事，看来是自小如此了。

他正想着，却听程五纪又问：“还有吗？”

“什么？”

“问题。”

孟博贤摇头道：“没了。”

程五纪眨了眨眼睛，说：“你对于他说想赢我的那段话没疑问吗？”

孟博贤笑道：“你这么强，赢你多有成就感？很正常啊。”说完，他想了想，又道：“至于别的，你不想说，我也不应该追问，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