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他们脑子坏掉了

然而赵新辞崩溃的嚎叫并没能说服眼前这帮人。

“你试试嘛。”步决一股理直气壮的神气。

“对啊，试试嘛。”孟博贤的话中则带着一丝恳请。

“我、我不，我…”赵新辞眼神都气直了，结巴了半天才颤抖着手控诉道：“我要去告老师，扣你们操行分！”

“我们干什么啦？”步决纳闷道。

赵新辞一字一咬牙，“你们胁迫我！”

程五纪说：“我们没胁迫你，你随时可以走。”

赵新辞即刻闭上嘴，拨开他们几人的包围，气势汹汹地走了出去。

“一会儿再见啊！”步决冲着他的背影挥手叫道。

赵新辞直接平地绊了一跤，一稳住身体，立刻头也不回地跑了。

孟博贤见状心有不忍，低声对程五纪道：“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程五纪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说：“小赵一直说的是‘做不到’，而非‘不愿意’，对吧？”

“呃……”

“再接再厉。”程五纪毫无气馁之色，一拍他的肩膀，扭头跟宿刻一起做锻体计划去了。孟博贤犹豫不决地抓抓头，也上了跑道。

至于步决对赵新辞说“一会儿再见”，那是真没开玩笑。锻体课的场地就那么几个浮台，赵新辞再想躲，也架不住人有心去找。

他一跳台子，步决就跟着他跳；他一扎马步，步决就正当面扎他面前；他一跑步，步决就转着圈地绕着他跑，边跑还边喊：“为什么做不到啊？”

“为什么做不到啊？”

“为什么做不到啊？”

……

一天下来，赵新辞已然生无可恋，走去食堂吃饭的背影都带上了淡淡的死意。于是，当与他同桌吃饭的舍友们突然齐刷刷地要去加米饭，程五纪四人又不知从哪冒出来挤进了座位时，赵新辞甚至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默默地扒起了饭。

“不发火啦？”步决欠欠地还问他。

赵新辞叹了口气，说：“一对四还挣扎一下，一对七就算了。”说着，向着某个被遮挡住的方向瞪了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躲在那后面的三个舍友。

程五纪说：“我们就想问个明白。”

赵新辞放下筷子，说：“在那之前我要先问个明白，你们怎么说服他们卖了我的？”

眼见程五纪要开口，他又补了一句：“你别说他们没卖我。”

“这个嘛……”程五纪笑道：“我想‘出卖’和‘招揽’还是有区别的。”

赵新辞不说话。程五纪便接着道：“他们现在是我们这个小小的计划的盟友，不过他们稍微有点没自信能说服你加入，所以才让我们来。”

“懂了，他们脑子坏掉了。”赵新辞面无表情道。

孟博贤头一次见这种状态下的赵新辞，他仿佛变了一个人——那层犹疑的壳子被打破，他好像豁出去了，不再权衡各种枝梢末节的准确性，反而呈现出一种卓越的冷静气质。

孟博贤忽然觉得，搞不好这个计划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是不是只要我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做不到，你们就会放弃这个计划了？”赵新辞问。

“当然，只要你能说明白，我们也就死心了。”程五纪说。

“那好。”赵新辞推开碗筷，抽出了纸笔摊在桌上，开始写写画画。

“灵源炮主要由灵石箱、聚炁装置、稳定阀、赋能管、定向器这几个大件组成，”赵新辞很快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大致的分解图，“先不说这个十几米长的赋能管，这个只是大而已，8个人一起做，未必弄不出来。关键是这个聚炁装置。”

他在灵源炮的核心部位点了一下。

“这个东西很精细！我直说你们可能听不懂，简单地讲，就好比在一个巴掌大的石头上雕出一千座山，每座山上都有一千棵树和一百间庙宇，每间庙宇里都有一百个人和十只猫，这些猫还在互相捉虱子。”

赵新辞一口气说完，最后总结道：“就是这么精细。”

众人鸦雀无声。赵新辞见他们的反应，情绪好了点，但还是不无牢骚道：“就算给我全套的制作材料，我练个十年八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弄出来，到时候我们早去山城了，还做什么悬赏任务啊。”

他吐槽完，一脸轻松地说：“好了，我说明白了吧？你们该死心了。”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四人。孟博贤挨上他的视线，勉强笑了笑。

希望被再次捅破的滋味着实不太好受。孟博贤深吸一口气，对他道：“对不起，这件事其实应该由我向你道歉，他们都是为了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程五纪的视线往边上一飘，突然莫名问道：“那个聚炁装置就叫聚炁装置吗？”

赵新辞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答道：“不是，聚炁装置也有很多种，在灵源炮里的一般称为‘织流机’。”

“那这个东西不用自己做啊，”程五纪说：“琳琅宝册里就有。”

他此话一出，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场的其他人都被炸愣在了当场。赵新辞也是大吃一惊，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琳琅宝册里就有……？”

他的表情好像见了鬼。

四人齐齐掏摸出宝册，一通乱翻。须臾后，步决惊喜地捅了赵新辞一肘，说：“这不是有吗！诶，是这个吧？”

赵新辞甚至没顾上捂自己一把，他也看见了那个漂亮到仿佛工艺品的小装置——织流机，琳琅宝册里居然真的有玩意儿。

“可是，可是……”赵新辞又结巴上了，“有这个也不代表能行，还有稳定阀、定向器，一些琐碎的小部件……”

他不信邪地拼命在宝册里翻找，却是越说声音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