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四方雅居
身为小主子的他们不受通行星阵的限制,燕小七十分嫌弃的看了她五哥一眼:“而且咱们宅院外的星阵是府里的护卫长设下的加印,不难破解,五哥你说你都已经是入考文通学院的人了,于修灵者中算得上是万众挑一,怎么就找不到其中法门呢?”
“其实吧,我能看见加印在星阵上的修灵之气,可自打小时候被困在四方休迷阵中太多次,对修习星阵术法有了抵触情绪,总认为它特别难,能避开尽量不往前凑。”
他这回说的可是实话,:“况且,每个人有所擅,有所不擅。就好比你小七,虽然周身没有灵气护体,可对星阵术法却能无师自通,这不也是常人羡慕不来的吗?“
兄妹二人一路闲聊,逛到西郊马场的时候已接近晌午,守在马场外面的小厮身穿一身宝蓝色骑马装,见有客来,赶紧上前相迎:“两位上官是初次来还是提前预定了小阁?”
燕凛西:“应是有人提前定下。”
“请问上官预定者的姓名。”
“音画。”
小厮听燕凛西报上的是音画名字,立时殷勤地为他们引路:“原来是瞻荫楼的贵客,上官请往这边走。”
不同于马场宽广的土路,侍者带他们走的这条路宁静清幽,虽然路面不宽,但蜿蜒的小路上皆铺着光洁的地砖小路两旁栽种着不少细柳、梧桐等绿植,走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渐渐有高低叠落的楼宇若隐若现在枝叶掩映的树林中。
“这是什么地方?”燕凛西指向越过树林的楼阁,问在前方引路的小厮。
“此处便是瞻荫楼,二位上官许是头一次到西郊马场来吧!咱们马场有些心思是特别精巧,您看这一栋栋高低错落并排相连的小阁,用来观赏跑马最好不过。”
在小厮的指引下,他们一行人走出了绿荫小路,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围场,绕着跑马的平道建有数间类似凉亭的建筑,说是类似,是因为与真正的凉亭还有些个区别。这些小阁的一层只有柱梁和扶梯,二层高的小阁在外围,三层高的小阁在中央,如此叠加相连到叫视野开阔。
从外观上看,小阁上层应是布下了一间间雅座,如此高度,跑马土路扬起的沙尘便沾染不到衣裙。燕小七看向小阁中最高的楼宇,那里应该可以瞻望到西郊马场的全貌。思及几日前音画公子的言行举止,她问马场的小厮:“我与兄长要寻的音画公子可是定下了小阁之中最高的那一间。”
小厮一脸惊奇:“这位小公子是怎么知道的?音画公子预定的正是瞻荫楼中最顶贵雅居,华茂阁。”
西郊马场在靠近王城的西方,有着大片大片的茂盛园林,痕氏王族的猎场就设与再远一些临近壁崖的丘林之中,许多新贵之家的家眷们最愿来西郊马场的瞻荫楼,想要远望一眼王族猎场,或是偶遇哪位顶贵世家的子嗣们。可瞻荫楼中最高层的华茂阁,一日要用去数金,着实贵的很,除去真正的权贵之家,少有人来预定。
华茂阁共有朝向东西南北四方雅居,平日里总是空着,今天倒是赶了巧儿,算上音画公子预定的北间雅居,正是碰了个齐全。
“都说到西郊马场来就可以看到东国王族的猎场,亏我花了重金预定华茂阁的雅间来看看东国的猎场与咱们北麟有什么不同,可是猎场在哪呢,远方除了绿油油的植株和近处尘土飞扬的土路再无奇景,你们说我应不应该将花出去的金子要回来。”
北间雅居的门大敞着,燕凛西走在楼梯上听见音画的声音叫一个清楚,燕小七见引路的小厮神情僵硬的用袖子擦了擦汗,天还没大暖呢,他怎么热成这样了!
“你先下吧!”燕凛西从袖口里拿出些银钱作为打赏递给小厮,以音画的耳里怎么会听不出扶梯上的脚步声。可引路小厮却不知这位公子是个喜好捉弄人的性子,他领了赏钱,连谢也不道一声,一路小跑下去。
华茂阁除却内室,外面设有观景的平台,音画站在平台上双手撑着外扶栏,半个身子探出去,朗夜、华泽、何离以及女扮男装的月香杳站在内室中厅,见燕凛西和秦七公子进门,齐齐见礼道:“见过燕公子、秦七公子。”
月香杳在燕凛西和秦七公子进来后,将北间雅居的门关上。对面南间雅居朝向扶梯一直嵌开缝隙的窗格旁,一个身穿灰色便服的男子,悄悄从墙边离开,退回雅居内室。
西间雅居中厅里,悬挂着层层青纱,青纱轻而薄,每日夕照的毒光透进来,隔着青纱的光线可变得十分柔和。一只纤细的手撩起青纱的动作十分轻柔,可手指分明的骨节又透着苍劲,像是拿剑的手。
后缇端来一壶酒,几叠小菜,将午膳摆好桌,对坐在窗下看书的男子叫了声:“主子。”
男子闻声抬头,俊美的容颜露出清淡的笑:“时辰过的如此快,竟到用午膳的时候了。”他将手中书卷放在一旁的木几上,起身扭了扭脖子又松松筋骨,理了理身上这件秋意落叶金绣长衫压出的褶皱,顺了顺腰间挂着香囊和玉坠的流苏,扶了扶镶嵌宝石的冠簪,然后坐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后缇这丫头,常年话少,用剑可以,侍候人不行,男子独酌一杯后,连连摇头:“这酒的味道比起咱们城里的差太多·····”
男子话音未落,从屋檐上跳下来一个身影稳落在雅居外的平台上,只见那身影迅速进入雅居中厅,随后单膝跪地,对坐在桌旁的男子见礼道:“风锡见过城主。”
男子摆手:“起。”
风锡起身站到后缇的旁边,听男子问他:“今天都有谁来凑热闹了?”
“禀城主,在南间雅居的客人是痕氏王族的三殿下痕新陆,东间雅居的客人是四殿下痕中陵,北间雅居的客人听说是从别处来东国游历的,雅居内有不少人。至于其他今日到场的都是东国不同阶层的王亲贵族。”
“东国的三殿下和四殿下,他们的雅居内可邀请了什么人吗?”
“禀城主,属下刚刚探过,没有到访者。”
“没有吗?”男子拿着酒杯,在手中把玩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杯中酒却未被洒落出一滴:“今儿又不是什么重要日子,二位殿下齐齐到西郊马场来没有相邀之人又各处一室,难不成是专程自己一个人来此处打发时光的吗?”
后缇疑惑的看着男子,说道:“主子不也是自己一个人,没有邀请谁,来打发时光呢,还跑这么远!”
男子温柔的神情忽而变得僵硬,他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你主子我不一样!”为了防止后缇死心眼的问他哪里不一样,男子赶紧转移了话题:“风锡,你见到徽姐了吗?”
“见到了,徽主子说,神君已经离开东国。”
离开了,男子默然,前些时日神君突然离开南界,有消息说他出现在东国封境之内,眼下盘旋在巫径海域上频频侵扰滋事的到底是日渐势大的蛮落九部还是像外界传言的海匪在肆意抢夺呢?不过,东国封境内的事情有徽姐操持,他还是少用些心血,免得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