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怎么死
把她当狗一样?杜六叹气,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在炸裂、在怒吼、在咆哮、在飞嚣……但表面却特别的镇静、特别从容,甚至觉得也特别好笑。她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温柔地接过李贤手中的金樽。
李贤正笑得有气无力,他感觉杜六叶是屈服于他了,她的手指那么细软,似乎比赵道生的要软。触碰他的时候,像被火燎般,令人发烧。
“嘣——”李贤正要抬头,突然见金樽朝他的脑门上袭来。眼前顿时一阵金星乱冒,然后双眼发黑,钝痛从头上传遍全身。那细软的手指迅速的掐住他的脖子,脚下重绊,将他狠狠地摔倒在栏杆上,他觉得自己的腰肯定快要断了……
杜六叶就这样居高临下的地看着他,借着清凉地风,她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也舒服了许多。她一手捏住李贤的臂膀,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头上的血,笔直地朝洛水流去。
她悠闲地用一只腿勾住栏杆,另一只腿却随时准备将李贤的双脚扫飞,让他失去重心。
她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也没有说话。
李贤估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打懵了。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边使劲地克制自己的怒火边笑道:“你果然疯了,我现在可是太子。你竟敢打我,你就不怕死吗?”
杜六叶手上一紧,将他的头用力往下按了按,屑笑道:“这个姿势,看起来谁比较危险?死?你说呢?”
这么一用力,李贤连头下的洛水都看得清楚了,两岸的火花,不住在他眼前跳动着。只是脖子被勒得更紧了,他有些喘不上气来。他脸色僵紫地咳嗽了几声,见杜六叶手上松了一点,才又笑道:“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我的护卫呢?相里哲……”
他看到杜六叶阴冷的神色,这才有点慌了,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护栏,试图扭动身子,摆脱杜六叶的掣肘。只是他越晃动,杜六叶手上越用力。
“你再动一下,你可就会掉进去了,太子酒后失足,你说如果淹死了,这可怎么办?”杜六叶的声音依然是很平静,带着酒后的惬意和醺醺然。“相里哲?你现在很想他吗?刚才那朵烟花,你应该看到了吧?是我们玄青观的产物,也是我亲自己炼制,怎么样?厉不厉害?”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疯了吗?快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李贤开始血冲于顶,有些语无伦次,神情里俱是慌乱。这怎么回事?他的脑子到现在真的有点乱了。毕竟他才刚当上太子,杜六叶居然敢这样对他?护卫呢?到底都去哪里了?
“相里哲嘛!不知道,可能已经被拿下了吧!说起来,那天晚上,他在山脚,说不定也见过绯凌烟呢!”杜六叶手上虽然松了几分,脚下却做着打算随时将他踹飞的动作。
“你干嘛老提绯凌烟?那是什么鬼?”李贤被这样倒吊着,整个人感觉非常不舒服。他感觉晚上的吃的东西,都快倒到嗓子眼来了,有些想吐。与此同时,他发觉四周太平静了,他的暗卫去哪了?任他身陷险地,而不管不顾?那不可能。除非出了什么事?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怎么能忘记呢?我可是一直记得呢!”杜六叶眼眶慢慢就红了,连声音都开始哽咽,“玄青观死了两个道童,一个名为空灵,一个名为度琴。你怎么能忘?她死的那天晚上,你在长安城中,难道没有看到那升起的烟花?你不是也边看边笑?像刚才那样……?”
“刚才?刚才……?”李贤的思维开始快速的转换着,刚才?烟花?这有什么联系?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哪边出现了问题?“空灵?哈哈哈……你还记得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道姑……哈哈……咳……咳……”
见他又笑了起来,杜六叶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直到他脸色乌紫,眼神涣散,再也笑不出声。杜六叶才又松了几分,叹道:“我只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以空灵的机警,我明明叮嘱了她,不要随意走动。她为何半夜还会去后山涯子?不如你来跟我说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有什么好说……咳……咳……死不足惜。”李贤刚缓过来几分力气,见杜六叶又死死地卡住他,他只得拼尽全身的力气,又另一只手来掰她开的手指头。哪知这样一来杜六叶也没有设防,他却瞬间失重,往船下滑去。
杜六叶只得反手,以掐为拎,顺势纠住他的衣领,把他吊在空中……吓得李贤一身冷汗,他见终于挣脱了杜六叶钳制。赶快双手抓住栏杆,哪知新船刷了桐油防水,甚是打滑。他的双脚在空中乱蹬乱晃,想找个支点。却是半天也摸不到,他急得面无人色,青筋暴涨。
杜六叶却散淡地看了他一会儿,闲适的从袖中掏出一把刀来,用白色的手帕擦了擦。看似随意的把手帕蒙住他的左臂,然后又拿着刀,兴致盎然地在他的右手上比划了一阵,她是在想着,是先切哪个手指呢?
“你……你……你……”李贤本来想说,你敢,你疯了……但此时此刻,他觉得肯定是自己疯了。如果不是,那他肯定是在做一场噩梦。这是为什么?怎么还会有人敢这样对他?“让我上来,让我上来……”
李贤觉得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他开始求饶,先上去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有柴烧。
“嗯——”杜六叶认真的摇了摇头,学着往日李令月惯常的娇萌做法,嘟着嘴嚷嚷道:“看看你造的孽,用一条白色的手帕害死了李弘,他可是你的兄长。啧啧啧……你不觉得他是在向你索命么?”
“不……不……不……不是……你快放我上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被她这样一说,再想想李弘的死状,他觉得心虚无比,脑门上全是冷汗,手脚也发软。如果不是吊在栏杆上,他肯定立刻松手,瘫痪在地。
但江河水湍,漩涡急流,又深不可测,他头上还流着血,他是万万不敢松手的,掉下去只怕尸首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