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野王突变
钜时走后，子枫捡起包裹打开，发现正是自己前些日子丢失的包裹，除了一些干粮，其他东西衣物、照身帖、通关文牒和药瓶等都在里面。然而这时的子枫思绪烦乱，脑中盖命和钜时的话就像两条毒蛇缠绕在心里。他坐在刚才钜时站着的地方，仰头看着天空明月星辰。直到月落东方，天空开始渐渐泛白，他似乎下了决心，起身走下石台，顺着山涧向下游走去。没多久，就到了盖命屋舍前，整理了下衣冠，便静静的跪在了门外......
日渐东方，鸟儿开始啼鸣，子枫跪在门前，而房内却一直悄无动静。起初子枫心里还在担心盖命不在屋里，直到蛮儿端着食走进房间，出来时已是空碟净碗，这才确定盖命确在房内。就这样，子枫一直跪着，到了午后，双膝麻木似已没了知觉，身体也开始摇晃不止，显然已是体力不支。正欲倒地之时，却听到吱呀一声，盖命打开了门。
“随我来吧。”钜时对子枫说道。
子枫起身跟随盖命，又来到了清源洞里。
“弟子愚昧，肯请仙师收我为徒，明我双目，开我心智，授我造化。今日弟子孤身无物，不能以六礼束脩敬赠，且以三跪三叩之仪拜师...”
“我曾立誓不在收徒，今日亦不会因你而毁誓。”子枫听到盖命如此说，便又跪拜。盖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与钜时有机缘交情，他既然将你托付于我，我自当授你一番修行，但我们不可以师徒相称。”
“谢仙师恩授！”子枫在此叩谢。
“志不强者智不达，若要开智，先需强志。我和你约期三年，三年之内，你在此清源洞中潜心修行，不可踏出此洞半步。可否？”
“三年？”子枫心中疑虑一闪而过，随即坚定说道：“谨遵约定。”
“如此甚好，你服用两月归元丹，已有固本培元之基本。以后每日都需打坐吐纳，修真习武。除此之外，另授你日星象纬、占往察来，布阵行兵、六韬三略，明理审势、出辞吐辨...”
“谨遵仙师恩授，只是弟子不能记得有吃过归元丹。”
“归元丹，世间炙手可热的修真奇药。而你却当化血消於的普通药物食用了两月。”盖命笑着说道。
子枫心中疑惑：“难道是钜时曾给我的药吗？”深吸了一口气。急忙忙翻开行囊翻找，可是瓶中却已经是空空如也。
“洞内清源池亦有此效用，固本培元虽不及归元丹奇效，但却能清心安神，益气益智。今日之后你就在此地潜心修行，我会不定期教你修行，查验你的功课。”盖命说完，便离开了洞中。
盖命走后不久，不久蛮儿送来了一些日常衣物和一些已经失传的竹简奇书。子枫好书，等蛮儿离开后便急忙翻开了这一堆奇书，其中不乏一些传说中的上古奇书《三坟》、《五典》、《八索》、《九丘》、《皇帝外经》、《太公阴符》......随便一本无不是旷世之书。子枫越看越是心惊，本以为都是传说中的书，今天却真切的摆放在眼前。
自此以后，子枫摒弃了一切杂念，专心修习。盖命不定时的来清源洞中指导他修炼之法，偶尔也将天下发生的大事讲给他听。然而，三年约定何其漫长......
顾子枫离开野王的第二个月，中原发生了一场大的战役。赵将庞煖统帅赵、魏、韩、楚、燕五国合纵联军，本欲攻夺函谷关直入咸阳。却不知为何联军却改道蒲坂绕过了函谷关直逼咸阳，然而却在蕞城遭遇秦国吕不韦率领的秦军，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鏖战多日，终不能取胜，最后以楚国军营被秦军奇袭，损失惨重。楚国春申君黄歇无奈请求退兵，其他四国顿时军心不稳，纷纷请退。然而秦相吕不韦却趁此机会，分兵剿杀各国大军，最终联军大败。
一个由几个人戏谑般演绎出来的阴谋，却使得数十万人命丧沙场，当真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果说乱世造就了英雄，那这“英雄”岂非是用万千尸骸堆出来的。
蕞城大战之后，各国再无抗秦之力。然而秦国却更加肆无忌惮，第二年便数次派军袭扰赵国，攻夺数座赵国城池。若不是赵国边将李牧赶回邯郸，赵国几欲被秦所灭。秦国大争天下的意图，天下已是人尽皆知，纵然是知道赵国一灭，秦国便是东出无阻，可无奈的是各国都不敢得罪秦国而去襄赵。此后天下更乱，除儒家、墨家、道家、法家、等一些大家之外，其他妖门术派也更加猖獗，祸害苍生。
两年后，卫国野王城中，卫公子依旧一身男儿装扮一早匆匆忙忙来到顾府。刚进门就看见顾子如站在院中的花园旁，呆呆的看着刚发芽的树枝。卫公子叹了一口气，轻轻唤了一声：“子如。”
子如听见声音，扭头看是卫公子，轻轻微笑道：“卫姊姊，许久未见到你了。”
原来子如也知道了卫公子的女儿身。
“嗯”，卫公子点了一下头，走到子如面前。“你在这里做甚？”
子如扭头看了下旁边的树枝说道：“三年前，姊姊曾于我说，这株桔树等到第三次结橘子时，我哥便能归来。后来我到了墨家，每到桔子发芽时，我就回来看他是否发芽，桔子成熟时，我又回来看他结了多少。橘子很是甘甜，我已经吃过两次了。”子如忽然笑起来：“今年的橘子定比前次还要甘甜，姊姊一定要来尝一尝。”
“嗯！”卫公子点头，看着眼前的子如，眼角似已浮泪。两年前，那个天真烂漫，顽皮可爱的小姑娘，如今也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唯独脸上却多了一丝忧愁。“子如，在墨家可还习惯？”
“一切安好，只是想念家人和姊姊。”子如拉起卫公子的手道。
“墨家巨子倡导节俭，规矩森严，如有习惯一定告知我。”卫公子道。
“你对我这般好，若是我哥从齐国回来，我岂不是得改称你兄嫂了。”子如忽然拉起卫公子的手笑着道。
“我女儿身份只你兄妹二人知晓。别人只当我是男儿，如何与你哥结发，勿再说笑了。”卫公子有些伤心道。
子如见卫公子有些尴尬也不在打趣她。“姊姊是来探视我父母的吧，他们用过早食后就一同出门去了。”
“我今天来是另有他事，钜时现在可曾在府中？”卫公子忽然问道。
“自我回来后，从未见过他，姊姊找他何事？”子如道。
“一些商贾的事，今日还有些急事，我晚些时候再来探望顾父、顾母。”说完卫公便辞别了子如。
出了顾府大门，卫公子随即快速上了马车，对着车夫喊了一声：“雀湖镇”。
“喏。”车夫应了一声，便急忙扬鞭驱着马车疾行而去。
雀湖镇本是吉首家住的地方，然而今日的雀湖镇却是一片狼藉。两年前顾子枫离开野的一个月后，合纵联军经过此地，将雀湖镇洗劫一空，粮食、钱物、甚至吉首家中的酒也被抢完。然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联军走后又来了一群贼寇来雀湖镇抢劫，可那时的雀湖镇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被抢夺，贼寇一怒之下杀掉了很多村民，离开的时候还掳走一些百姓女子。幸好吉首当日送酒道野王城里的酒肆，才躲过一劫，然而吉首父母却难逃幸免。
吉首回道家中悲痛万分，埋葬了父母后却忽然不见了踪迹。一晃两年快过去了，就在昨夜雀壶镇酒坊一夜之间多了十几俱尸体。卫公子早晨醒来后听到此事，便急忙赶到了顾府。如今顾浮还是负责卫国的城防事宜，卫公子本想着能来此打听一些消息，却是无功而返。
卫公子到了吉首家中，尸体已然不见。但是正屋当中摆放的灵位前，香烛、贡品却似刚刚摆放上一样。卫公子急忙到其他几个屋子寻找，却未见人影。返回到正屋时，见一个人站在灵位前，正是钜时。
“钜时先生，如何到了这里？”
钜时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卫公子见钜时不说话，随即又问道：“先生可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吗？”
“一伙盗贼被祭杀此地。”
钜时说完，卫公子立马警觉，将右手握在了身边左侧的剑柄上，冷冷道：“先生如何得知是一伙盗贼，还被绑至吉首家中祭杀？”
“是我收拾的尸体。”钜时转身看了一眼全身戒备的卫公子道。
“如此，先生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卫公子松开了腰间的剑柄说道。
钜时淡淡说道。“你我都已经猜到是何人做的，又何必再问。”
卫公又将手摁在了腰间的剑柄说道：“我有太多问题需要问你？”
钜时：“好，你问。”
卫公子：“吉首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