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阿姆斯特丹的希望(2011-10-6)
“就这些?那,你暂时不忙出来。我再喊于慧帮忙看看阿姆斯特丹那边。”
听了哥哥说的情况,朱文惠因此有了新决定。
1997年12月1日,星期一,阿姆斯特丹火车站。
朱文惠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水城,著名的红灯区在河岸边延伸。她直接到了阿姆斯特丹布尔研究所。
于慧告诉她,这个研究所基于干细胞理论,在免疫学上开展的研究,目前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他们对朱文华的病例很有兴趣。她陪朱文惠去研究所,从巴黎到阿姆斯特丹,她们是乘坐的高速火车tgv。朱文惠关心的是这个研究所究竟能不能解决哥哥的麻烦,于慧却在火车上告诉她的,是那个不想提及又不可能回避的男人:魏康。
在火车上,于慧字斟句酌,还是对朱文惠讲了魏康的情况。
“我不想提到这个人!”朱文惠一听于慧说魏康,心里就来了气。她做生意从成都到昆朵拉,上当受骗的事情不少,但是很少有男人,可以既骗她的钱又骗她的情。可笑啊,都四十岁的女人了,居然还像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那样为情所骗!提起来都有点丢人现眼,哪里还能希望被别人反复提及?钱嘛,就算了,不过,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朱文惠暗自的发誓,所以,在开往阿姆斯特丹的高速火车上,呷着咖啡,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灰蒙蒙的大地,她是不想涉及这个话题。
“你听我说嘛,真的很奇怪”,于慧是有些忍不住要说魏康,因为,朱文惠委托她了解治病救人的办法,并没有委托她了解魏康。可是,作为女人,于慧明白,这个魏康给朱文惠的伤害还是很深的。特别是朱文惠简单认为一个学者嘛,不可能有啥子江湖心计,所以,相对做生意来往的男女,对魏康不设防还是情有可原的。“我是说,报应来得很快!”
“啥子报应?”朱文惠放下咖啡杯。
“我上个星期五听说的,来不及告诉你,反正我们坐火车。”
“简单点。”
“好嘛,我尽量。”于慧换了个坐姿,欧洲火车就是比国内舒服,其实主要是人少,速度快,卫生,“魏康被骗了!”
“他会被骗?”朱文惠确实没有设想到这个,她曾经想,凭他在肯尼亚海岛上的发现,学术上一定是石破天惊,局面为之大变,一定是大红大紫了!
“是,魏康被骗惨了!”于慧从这个角度提起话题,看来朱文惠没有抵触。
“他那么处心积虑的人,全世界的人都没有他聪明啊!”
“哎呀,其实,男女都一样,在情感上投入,就必然会在智力上……”于慧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朱文惠的伤疤,马上就换了词汇:“今年,来了一个女留学生,成都那边出来的,不准确哈,据说是四川文华大学毕业的,叫蒋晓露,哦,那个女的才凶哦!”
“说嘛,你铺垫那么多干什么?文华的,学什么专业的?”
“好像是学经济的。她把魏康抓到手,好依靠他在学术上的地位,在这里落脚。”
“就这些?”朱文惠觉得有些简单。
“老套路:狂热追随,当粉丝,同居。”
“结果如何?你直接说。我有心理承受力,何况,他关我什么事情?不就是几十万美金嘛?钱嘛,纸嘛!”
“问题就是这几十万美金!”于慧看见朱文惠没有过分激烈的反应,稍微舒缓了点心情:“那个妖精,简直就是见钱眼开!”
“怎么啦?”
“蒋晓露把钱搞到手了,就消失了!说不见就不见了!欧洲那么大,哪里去找哦!”
“咹?这样的啊?可惜了,简直!”
“什么意思?文惠”,听见朱文惠这样的反应,于慧也有点稀里糊涂,她不明白,究竟这个魏康在朱文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我都不明白了。”
“哎呀,我原来也很生气,钱在其次,主要是他把钱弄到手就去养小的,毕竟是个书生。”
“已经消气了?”
“是啊,气有什么用?问题是,这个家伙脑壳那么跷,便宜这个妖精了。”
“就是。”
“最新情况呢?”
“哦,你还关心他啊?那种人!”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朱文惠不想流露,其实他情况究竟如何,还真是随便问问,目前主要是哥哥的情况,看看这次究竟有没有突破,毕竟,钱还真不是好大问题。“研究所怎么说的?”
“我不大懂,反正,和你在电子邮件里说的,那个记者在上海打听到的差不多,就是在免疫学研究上,你哥哥的病况,有可能在干细胞这个层面上获得突破。”
“你在做学术报告啊?于慧!”朱文惠大致听明白了。柳致回确实给她留下很好印象,只是在火车上见过一面,就是欧洲的火车上,居然回国就认真打听,是个热心人。看来,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居多。
“我说过,我不大懂。大概意思是有希望。好嘛,你反正来都来了,去看看。现在科技发展很快,很神奇,好多以前不敢设想的,现在都有了。至于那个魏康嘛,我再帮你了解了解,现在,肯定情况不是太好。”
“先说研究所这边吧,你跟他们约好了的?”
朱文惠决定,就在此时此刻,她做出了决定,去阿姆斯特丹把哥哥的事情弄明白了,回到巴黎,她准备亲自去那个小镇,去找找魏康。经过这个起伏,朱文惠反而觉得不那么记恨这个书生了。特别是他在肯尼亚海岛上的发现,的确是很轰动的大事情,如果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她都准备去肯尼亚蒙巴萨看看,看看我们的先祖究竟为什么来东非洲,看看他们究竟留下了什么后裔?这些后裔,就像魏康说的那样,就是流落在海外的中国人啊,我们现在应该看看他们,就像迷路的亲戚,我们不管谁管?她的思绪,几乎在没有察觉的瞬间,就这么流逝了,如同这个现代化的高速火车,把欧洲最肥美的土地,就抛在后头了。
“约好的,欧洲人都还是比较守约的,提前约定,几点就是几点。刻板。那个教授说,给我们一刻钟时间!”
“一刻钟?为什么?”
“人家是若贝尔医学奖的候选人之一,只是约定时间,没有说收费都已经是开恩了!”
“哦。还要收费?不可思议。火车不会晚点吧?”
“欧洲人其实很实际的,时间就是金钱。火车不会晚点,晚点了要赔钱的。不像国内。”
“对。国内,非洲,时间都是大把大把的浪费,一点也不心疼。”
“是这样。”
两人无语,喝咖啡,看窗户外面。12月的大地,灰蒙蒙的,没有多少生气。如果是四川,春夏秋冬,四季都可以看到绿色。欧洲的冬天,萧杀,冷落,似乎没有人在活动。
“呜!”火车一声长鸣,高速列车准时进入了阿姆斯特丹火车站。
于慧看看手表,一分钟差错也没有,她对朱文惠笑笑:“走吧。”
两人要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车站,朝阿姆斯特丹郊外开去。
出租车进入了一条两车道的郊区公路,车比较少,两旁绿化带修剪得整整齐齐,低矮的三层、四层小楼,红白相间,单纯看外观,看不出是什么建筑。于慧说,这一片是哈拉姆开发区,主要是一些高科技企业集中在这里搞开发,有点像旧金山附近的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