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唯一陪伴
“当时我就该让大家，狠狠地打，不管用什么手段，弄死他们就好，还要小心自己的性命！”纪芷若说。
原本他们是会很多见不得人的江湖手段的，可事到临头，她竟然忘了。
纪芷若心中悔痛，早忘了失去贞洁的痛苦。
“这怎么能怪小姐，谁想到他们会这么嚣张，竟然还敢来，婢子都吓傻了……”琥珀哽咽着说。
虽说是自幼习武，可从小大到，她们真没遇到过这种场面。
纪芷若不再多说，转身出门，外面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她。
一进院子里倒是有条不紊，下人们一部分救助伤者，其余的都去救火了。
俞潜从忙碌中抬起头来，脸上虽疲惫却带着笑：“若儿，这次多亏了你！”
兄弟们的损伤，他自然也心疼，但能捉到这两个人，实在是意外之喜，直到此时，纪家的灭门危险才是真的不存在了。
俞潜要为纪芷若诊治，纪芷若推辞：“方才珍珠为我敷过药了，不碍事的，是小伤，已用了舅父给我的药了。”都是上好的金疮药。
俞潜还是替纪芷若把了脉，发现无碍，才放下心来。
纪芷若要留下来帮忙，俞潜摆摆手：“这里用不上你，大夫们都在呢，尤其是军医，处理这些最拿手。”
是的，此时在不大的一进院子里，集中了十余位大夫，救治得非常及时，再无人死去，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俞潜向屋子里示意了一下：“若儿，你还是去看看公子吧！”他把脉时感觉到纪芷若的内力还算充沛，这才说了这话。
纪芷若进门前，先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谢博衍看到了多少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至少谢书恒是全看到了，那么，和谢博衍看到也是一样的。
可一进了屋子后，她就顾不上这些了。
谢博衍蜷缩在炕上，整个人都在打摆子，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因正发着热。
他脸色惨白如纸，唇上一丝血色也无，口中死死咬着帕子，已痛得失去意识了，却依旧忍着，一声不吭。
谢书恒手足无措地守在一边，见纪芷若来了，如蒙大赦：“俞神医已用过药，施过针了，怎么还会这样？”
纪芷若来不及说话，直接将谢博衍抱在怀中，内力一丝丝地从掌心渗透而出，谢博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谢书恒长出了一口气，表情复杂地看了纪芷若一眼。
纪芷若帮谢博衍裹上被子：“伯父，我先带公子回去了。”
俞潜已经说了，谢博衍这样是因劳累和惊吓，除了用内力暂时止痛别无办法。
那么就还是回他们夫妇的内室去比较方便，尤其是现在，丫鬟们在忙，所有事都只能由纪芷若亲自动手。
谢书恒点头：“还有什么是我能帮上的？我知今晚是我惹下了大|麻烦。”语气诚恳，却带着一个时辰前不曾有的疏离。
纪芷若面容平静，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谢书恒态度的变化——有些结果，她早已知道，有些决定，既然做出了，她就不后悔。
“劳烦伯父再写三份折子吧，等天亮了，就送出去，和这两个人一道。”纪芷若说。
谢书恒先是应下，又不解地问：“不审一审吗？”
纪芷若摇头：“莫说我们无人有这个能力，就是这件事的本身，我们也是越少知道内情越好。”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书恒一眼。
谢书恒不再说什么，撑着病体起身。
纪芷若再次叮嘱：“我父亲那里，还需伯父督导一二。”
因第二次纪芷若用的力气比较大，何氏到现在还晕着，但俞潜并没把她救醒，觉得还是让她继续晕比较好。
见两个贼人都被抓到了，纪思源已躺在晕迷的何氏身边又睡着了，就在俞潜原来住的屋子里，所以纪芷若根本就没过去看。
谢书恒头也不抬地回应：“我知道，你去吧！”顿了顿，又加上一句：“我必当竭尽所能。”宛若誓言。
纪芷若不再多说，简单道谢后，便抱着谢博衍起身离去。
直到纪芷若走到门口，谢书恒才深深地凝视了那宽阔的背影一眼：这个儿媳妇虽然优点多多，他们谢家却真不能要，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说。
谢书恒奋笔疾书，又整理着刚刚得到的各种消息和数目，恨不得把欠纪家的所有恩情，都用手中的笔还上。
纪芷若刚走进自己的内室，就听到一声霹雳，接着，豆大的雨点从空中争先恐后的落下——怪不得明明已到了天亮时分，天色依旧黑暗，原来要落雨了。
“这下火便更容易救了。”纪芷若心想，脸上露出微笑。
而院子里已传来了阵阵的欢呼声，有纪家下人们的，还有那些流犯和大夫们的。
想来，即便没有奏折，纪家为了救流犯所做出的牺牲，也将在不久之后上达天听。
纪芷若坐在炕上，将手臂抬高，整张脸都埋进了谢博衍的胸膛，任由泪水纷扬而下。
她轻声呢喃：“我终于做到了，救下了祖父，救下了爹娘，救了自己重新得到的这条命……”
这一刻的她，是脆弱的。
或许她一直是脆弱的，只不过没机会表露。
好在，现在还有人陪她，哪怕只是羸弱胸膛中的微微心跳，却让她能感到不那么孤单。
谢博衍意识中的小人儿，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原来，女主也不是这么好当的啊！”他刚刚意识到，其实纪芷若对她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好消息接连传来。
谢博衍睡安稳后，纪芷若正在调息，翡翠跑进来禀报：“小姐，兵士们又回来了！要不要打出去？”
纪家下人对这些兵士们的印象着实不好：好不容易求了他们来，他们却在纪家最需要的时候不管不顾地离开，现在伤亡已经造成，他们还回来做什么？难道是打秋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