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四百零三.幻境
许久的震惊之后，楚璃竟是冷静下来。
“没错，我去看了他们。我没自信在你手里夺走钥匙，也不能安心留他们在这里，所以，我又回来了，对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许是楚璃太过理直气壮，秦慕一方才故意摆出的冷漠表情竟是绷不住了：“那你现在，是决定嫁给我了？”
秦慕一的语气有些惊喜，听得楚璃有些尴尬。她放下夜行服，准备转身离开，不理睬秦慕一这家伙。
“你最好关注下你手底下那些鬼物，他们也未必完全臣服于你。”
楚璃转身之前，还是忍不住告诫秦慕一。
秦慕一微微扬眉，不置可否。
楚璃的背影就那么在他面前渐行渐远，秦慕一不知心底是什么情绪，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从楚汉幻境到青丘山，从青丘到蓬莱，他始终追随着楚璃，一直做她背后的帮手，为她排忧解难，可她的目光始终在前方，在人族上，在妖族上，在龙且身上，却从未停留在他身上。
即便到了今天，他变成了鬼王，楚璃也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秦慕一颓然坐在院内的石椅上，陷入回忆当中。
那一日，楚璃为了救龙且离他而去，他被数百个黄泉界鬼物包围，被他们侮辱取笑，一刀刀割下他的血肉，将他削成一个人棍，若不是在极度痛苦的状态下，他偶然领悟了黄泉剑法第九层，也不会在那一刻吞噬了那么多鬼物，给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若不是他曾经偷着学了黄泉剑法，若不是他偷偷存下了秦慕一遗留的宝物，若不是他抓准了机会挑起了怒火，恐怕现在，他已经成了大漠之中的一捧黄土，又有谁会记住呢？
秦慕一心中的仇恨已经压抑不住，他疯狂地想报复所有人，所以他成为鬼王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杀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从前楚璃在，他不愿意让楚璃看到自己锱铢必较的模样，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可如今，他已经落魄至此，连楚璃都不愿意救他，他又何必掩藏自己的本性？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与人相处，他一直以来都是团队里最不可或缺的那个人，杀手兄他们享受了他的智力带来的便利，却暗暗提防着他，不愿意与他交心，这些细节，让秦慕一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秦慕一坐在石椅上，也不知枯坐了多久，等到深夜寒露打湿了他的脸庞，他才反应过来，缓缓站了起来。
他拿出那个相框，右手抚摸上去，微微摩擦着照片，眼神里是无尽的悲伤。
他也想回去，可是回去，又变成从前那样么？只付出而没有回报？可现在……
秦慕一看着自己，他现在又算是什么呢？
打上齐雪儿，囚禁修真者，逼迫楚璃，他看起来是这些人的未来的主宰者，可他们对他充满了怨恨和不满，根本不愿意理睬他，他走到这一步，依旧是不被人所接受。
“我错了么……”秦慕一喃喃道。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身后有大片黑雾冒出，很快，他抬起头，双眼赤红，一如当初失控的龙且。
“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太苛责于我，难道我只是犯了一次错，就要被你们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曾经他背叛叶凌尘将其取而代之，他知道，杀手兄他们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件事而不愿接近他。
可他只是为了变强，叶凌尘也拿到了属于他的奖励，他秦慕一有什么错！
根本就不是他秦慕一的错，是这些无谓的人嫉妒他，偏要强加这些道德的束缚给他！
秦慕一身周冲天的鬼气扩散着，被藏在窗后的楚璃看得清清楚楚。
“秦慕一他……”
她双眼有些湿润，一时间猜到了秦慕一变化的原因。
与此同时，龙且落入禁制山崖下，竟是误打误撞，跌进一片峡谷内。从崖顶上看，这下面都是尸横遍野，可真的到了崖底，却是一张巨大的网接住了他，为他保留了生命。
“砰砰咚咚！”接连几声碰撞声之后，龙且颤巍巍站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地方？
他左右看去，竟是觉得有些熟悉。
这成片的紫色花海，怎么这么像他小时候待着的地方。方才还是深夜，龙且落下峡谷之后，竟是天明了。他微微惊讶地看向脚下的紫色花朵，注意力全被那些花朵给吸引住了。
他伸出手，去触摸了下那花朵。
幻境么？他想证实一下。
“咚！”后脑勺遭到痛击，龙且戒备地看了回去，竟是瞪大了眼睛。
狐……狐母！
对面站着的，正是他死去已久的狐母。狐母应该早就死了，三百年前就被修真者给杀了，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狐母那熟悉的大三角耳朵，他一时间有些呆滞了。
“狐娃！你在干什么呢！不是让你去抓兔子么！”狐母揪了揪龙且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虽是摆着脸却依旧挡不住慈母心：“你说说你，都七岁了还是不会捕猎，这样下去你可怎么办呀！我很快就要修炼成仙了，那时你一个人孤零零待在狐族里，被人排挤，又找不到食物，诶，你这孩子，还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七……七岁？
龙且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怎么会回到七岁时的模样了？
“狐母，我……我……我已经三百多岁了。”龙且急着解释，对于狐母，他是半点都不想撒谎的。
“三百多岁？”狐母看着龙且，差点没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一旁传来个稚嫩的笑声，一个稍大点的男孩走了过来，指着龙且羞羞脸道：“笨狐娃，羞羞脸，成天就是睡大觉。上次你也这么说的，被楚璃打了一顿还不老实！”
“楚……楚璃？”龙且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名字，急忙询问。
那稍大点的男孩抓了抓头，看着狐母，神情有些纠结，该不会是真的睡傻了吧，连楚璃都不记得了？
“傻狐娃，楚璃是狐帝的女儿，她曾经被你救过，所以经常来找你玩。你别看她平日里比较刁蛮，但对你，可是很好的。”狐母慈祥地看着龙且，眼中满是希冀。
若是狐娃嫁给了狐帝的女儿，那她也不用担心自己飞升之后他没人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