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国王夜召
岩梓薇王妃和梅鸯匆忙赶回柳明苑,还在大门,祝英就转达王宫内庭太监传来柳星阑国王的召见旨意,她不想去见但又不得不去见柳星阑国王。
杨鸯臂弯上挂着藏有岩景川衣装的包裹,轻轻闪身进了院门,王妃找来青年男子的衣物提进内院总不是一件体面的事,须得避人耳目,当然更不能让宫廷卫士检查包裹。
“谁来传的旨意?”王妃问。
“张公公。”祝英回答。
“奎鹰和弄掌可曾露面?”
“没有。妹妹知道的,弄掌见不得张公公。”
“英达更是见不得外人,他藏得可好?”
“英达不曾走出正屋,妹妹已备好热水,准备让他沐浴更衣。”
“祝英小心得好,梅鸯,照看好弄掌和奎鹰,姐姐去去就回来看英达。”
岩梓薇王妃不再搭理竹鹰和梅鸯,步履匆匆的独自一人走向国王柳星阑的寝宫,她没有回房穿戴妃子衣妆,她以去见嫂嫂的面目去见国王。
柳星阑国王有自己的寝宫,名曰隆安殿,隆即龙的谐言,源自九龙第九个背隆(龙)之名。隆安殿挨近囯王与百官议事的凌英殿,可是柳星阑国王有时独居御书房,他好象对青素王后有所厌倦了。
九子背隆建九龙公国于金昌,已然三千年,却少有古迹可寻,每逢诸王纷争,战祸劫城,王宫必遭火焚,因而现在的王宫建筑不过两百年,宫庭也不算雄伟宏大,王宫所不缺的是国王的威严。
王城金昌可觅的遗迹,诸如城西天生湖西山的勒王坡,记忆的是用马尾勒死残暴国王的故事;城西南的陷龙池,相传千年前太子胁逼老国王退位,国王与太子激战数日败退至水潭边,因水潭干涸淤泥屯积,国王人马深陷水潭中被乱箭射杀的历史;城东北的斩龙台,相传两千年前的某位国王祸乱朝纲,强征民女入宫淫乱,民怨沸腾,举义反抗国王,国王被禁军士兵捉拿斩于城东北山崖之上,那山崖被民间称为斩龙崖,等等。
金昌王城遗迹不多,但也不失古朴,旧城与新城叠加错落,但过去已成历史和传说,当今九龙国人民只是新生的九龙子孙,人们对真龙念念不忘和景仰,也感叹真龙已绝人间。王城金昌是座不设防的城市,四周山林田园环绕,护城主要靠官兵守卫四面山涧峽口,若四面关隘失守,王城金昌就是一座敌军前锋所指之城。
通往隆安殿格局也是一个大宅院的气象,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假山水榭和奇花异木营造得精致玲珑、巧夺天工,殿府内外张灯结彩,四处可见王宫卫队卫士的刀枪剑戟寒光闪烁,时而可见王公大臣行色匆匆,宫女丫环侍立,虽然处处彰显着王宫的肃穆、威严,也不失热闹华丽的气氛。
岩梓薇王妃走一路想一路,她最担心的还是蓝翎王后:
“千万不要撞见她,她应该正在蜷缩在椒墅殿的绫罗暖帐里躲避吵闹的蚊蝇,国王真的很可怜,召见自己的妃子也要瞒着蓝翎王后,十六年的宠爱换来的却是王后的冷眼和囚禁一般的独裁!”
“娘娘,国王挂念心切,正在书房静候!”年轻的太监张公公躬身站在御书房门外说。
岩梓薇问道:“张公公,本宫有要事奏报国王,靳总管可否在书房?”
张公公轻声回答:“禀娘娘,靳总管刚走,国王命靳总管巡视王宫,以防贼盗滋事!”
岩梓薇探问靳彪的行踪是因为她还是担心与弄掌同乘赤兔马的事,生怕靳彪走漏了口风,她得小心应对。
她的婀娜身影刚飘进书房,就吸引了国王柳星阑渴望的目光。
“岩妃,总算归来了,听闻你去了雪恋关,本王着实不安,夜露寒风,未伤你娇柔之体吧?”
柳星阑国王原本静坐于书房的楠木书案后凝神静思,烛光照彻书房,也照亮了他脸膛上的憔悴神色。
不过,柳星阑毕竟是真龙天子,天生一副帝王之象,其容颜的憔悴不是平民百姓的憔悴,他的憔悴据御医说是**过度所致,但那御医很快就被蓝翎王后砍了头。
曾有一日,柳星阑国王微服走在王城金昌街头,竟被市井民众认出,被他的伟岸身姿和堂堂仪容所惊服,有市民当街惊呼:
“当今哀劳国国王,真龙传人哪,国王万岁!”
柳星阑国王回宫后,蓝翎王后下旨抓捕了陪伴国王微服私出的阎公公和七名贴身卫士秘密押往斩龙崖下斩首并毁尸灭迹。
斩龙崖下斩首太监和卫士,也是蓝翎王后给柳星阑国王的严重警告。
今夜此时,当柳星阑听到了岩梓薇的清脆声音之际,霍然起身,几乎要扑到岩梓薇的胸怀里,脸颊浮现出一丝丝多日难见的凄切笑容。
从他对岩梓薇的盼望神情和关怀之语中,岩梓薇深切地体会着国王的怜爱情怀,一种难于言表的热流激荡在岩梓薇的心田。
“禀国王,妾身尚好,风霜雨露侵染不了妾身,让国王挂念劳心了!”
岩梓薇行步依然匆匆,冲着柳星阑灿然一笑。
她想起在雪恋河雪恋关与兄长岩景川和祁飞运总长私下所谈蛮越军异动和雇佣兵之事,她心头焦急,但她不愿把自己悲观的心情表露在面颊上以增添柳星阑的烦躁。
她相信自己的笑容能够给国王于宽慰,他毕竟是一国之主,并且是她的夫君,也是国相父亲岩令贤的女婿。
她不等柳星阑言坐,在书案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不需要宫女陪侍,若要饮茶喝水她自己动手,这一点她更象个称职的侍女,可现在她无心饮茶,只想赶快离开书房,四柳明苑看管好英达王子,还想去拜见雅美王太后商议或者探听王太后对英达王子怎样安排。
非常时候办非常之事,她不怕更深夜静时打搅王太后的平静生活。
她害怕的是国王追问雪恋关之行所办何事,绝不可承认为王太后秘送信札和召回雪恋关英达军士之事,王妃自有王妃的操守,她的私心是希望乱世中家人平安。
柳星阑收敛了笑容,两眼放出忧郁的光芒,回身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轻声问道:“爱妃,兄长岩将军可好?祁总长可有代言于本王,雪恋河能否拒阻蛮越国进兵?”
看样子柳星阑国王还不算糊涂,龙体有恙还在操劳边关军事。
岩梓薇斟酌着该怎样回答国王的问话。
这时候,年轻太监张公公走进书房,垂首立在一旁,禀道:
“国王,雀翎国那边的信人刚送来密札,谨呈国王御览。”
柳星阑接过密札,挥手示意年轻太监退去。
年轻太监应答一声躬身而退,退至书房门外才转过身来,虔诚的地问道:
“启禀国王,可奉一盅茶与娘娘解乏?”
岩梓薇未等柳星阑国王开言,先发了话:
“张公公,不用沏茶,本宫有紧要之事奏报国王,丫头宫女们先行退下,门外侍候!”
她的主动接言是不想打岔国王看信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