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十一叶天】血债

雪恋关祁飞运总长与岩景川将军商议决定，给猡黑侦缉队增加五名队员，叶天依然担任队长，并任命雷安臣为副队长，新队员由叶天从营兵中挑选，雷安臣提名蚩信、崔风、古柴、石娃和羌全为选队员，叶天十分满意。

五个新队员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精明干练，刀枪剑术、擒拿格斗各有所长，忠诚组织是他们共同的特点。

祁飞运总长和岩景川将军对五名新队员作了训导，祁总长当即下达命令:

“叶队长，侦缉队立刻赶赴落日岗，密切监视盖柏雇佣兵动向，设法营救桑伦军士，老敦希、朝罕和麻瑟生死不明，务必查明下落!”

岩景川将军同时命令:“英吉列人胆敢挑衅，可先斩后奏，将在外王命有所不受！”

叶天和雷安臣领命启程，率领侦缉队七匹快马星夜兼程急奔落日岗。

在途中，雷安臣还是乘空向叶天提问道:

“叶队长，我们为何要称猡黑侦缉队，叫侦察队不是更好吗?”

叶天于树林间策马急驰，撕着嘴唇这样回答道:

“猡黑，即厉鬼，我们都是凡夫俗人，真能抓阎罗捉厉鬼吗，不行。西陆英吉列来的雇佣兵，香格拉民间称他们为红毛鬼，猡黑侦缉队，专捉英吉列红毛鬼。红毛鬼，就是猡黑！”

雷安臣新官上任，激情澎湃:

“队长，我明白了，我们的使命是消灭红毛鬼周旋，蚩信、催风，弟兄们，向着落日岗，冲!”

七匹快马，犹如七支利箭穿过山林，绕过铁凿峰下大血场，直奔落日岗。

他们绕行大血场时非常小心，岩景川将军把护送岩梓薇王妃一行在大血场遭遇盖柏探路队的情形作了详细陈述，并警示侦缉队特别注意善于变化的西陆狼人和吸血美女。

大血场寂寥空阔，盖柏探路队已无影无踪，根据岩景川将军的提示，叶天和雷安臣推测盖柏探路队可能去了落日岗的万家庄或者上了奔月寨麦安堡，营救桑伦必须先找到盖柏探路队。

“桑伦被吸血美女咬了脖子，还能活下来呢?”雷安臣问道。

“桑伦是死是活，我们都必须弄个清楚明白，”叶天说，“桑伦是奔月寨人，会不会盖柏给他服用了解药，让他做了引路人?”

岩景川将军已经向叶天和雷安臣私下透露了英达军士的王子身份，叶天为英达王子担心，侦缉队离开雪恋关时，还没有收到哀劳国宫廷政变、英达被囚禁陷空山死牢、老国王养孙子柳英义登上九龙椅和国相岩令贤遭贬的任何消息。

雷安臣多愁善感，骑在马背上也忘不了为英达王子操心:

“真想不到，英达王子在我们身边隐藏了一年多，但他进了王宫，也是凶多吉少，但愿老国王和王太后能护佑他平安，不能当国王也罢了，爷孙团聚也其乐无穷!”

“国王不好当，坐在九龙椅上，眼前的大臣们多半就是敌人!”叶天回应道。

“当国王意味着流血，可是多少人都想当国王嘛!”

“据说，四十多年前柳天罡就不争王位，独自去了陇章村，隐姓埋名甘做一介村夫!”

“陇章村属安龙府辖地，令尊为府长，可给柳天罡一点照顾的?”

“二王子柳天罡很倔强清高，他连儿子柳星禅都不让去安龙府任职，真是难于理解!”

“人各有志，就象我们这些家伙，宁可在雪恋关经风受雨，也不想在王城清闲!”

“好啦，不管谁人当国王，我们侦缉队的使命依然是捉拿西陆红毛鬼!”

侦缉队在山林间急奔了半夜，临到黎明时分也是人困马乏了，他们寻了一片寂静的树林安顿休息，叶天和雷安臣策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他俩都不知道小河是洗帕河的一条支流，离落日岗已经不远。

策马飞奔使身体出了汗，停歇下来经河风一吹汗水浸透的衣衫凉丝丝的，夜幕下，蚊虫飞舞，嗡嗡嗡闹着向人讨血吮吸，雷安臣被蚊虫闹得心烦意乱。

“叶队长，我们不敢直奔落日岗，那里可能正潜伏着黑袍剑士，弄掌大力士去了王城金昌，他顾不得赶来救我们了!”

回想起在落日岗的遭遇，雷安臣对黑袍剑士感到恐惧，感觉那凉冰冰的长剑在他脖颈上挥之不去，但他也不是胆小鬼，胆怯就不再加入侦缉队了，警惕是必须的，他想。

叶天提示雷安臣说:“赶路要紧，战马饮水不要太多，喝多了水的马跑不快，我们避开落日岗，先到万家庄打听一下情况!”

雷安臣含笑回答:“明白，战马饮水尿多，夜草长膘！”

黎明的夜色变得清亮了，稀疏的星星和月牙照不透林地，小河边朦朦胧胧，雷安臣踏着河边的砂石走向水边，经凉风一吹，他感觉不想喝水了，他反过来提醒五名新队员少喝一点凉水。

蚩信趴在河岸边饱饮了凉水，同时吃了一块黄羊肉，说:“凉水送羊肉，解渴解馋!”

雷安臣慢慢走向河岸边，仰面望着天宇间的星斗，突然对叶天说：

“我阿爸常讲，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叶队长，一颗星星陨落了，地上就要有一个人死去，逝者的魂魄升天后又会凝聚成星星，星星陨落人间又有新生命诞生，如此轮回转生，所以人类才有生生死死，无穷无尽!”

叶天站在雷安臣身后，应和道:“安臣，你是书生意气，真是雷先生的传承人。我老爸从不讲天上的事，叶府长只管安龙府的老百姓。”

雷安臣回到河岸上，牵着僵绳饮马，凝视着叶天，说：

“叶队长，当先生文气重了太酸，我阿爸就是太文雅，不合群，才远离金昌王城跑到陇章村去当教习，我有三年多没见他老人家了，可能酸成一个木瓜老头了吧?他喜好弦乐，吹笛拉二胡到也能聊以度日。雷先生也自不量力，胆敢讽刺蓝翎王后，过苦日子是自找的。我以为，男子汉要活得光彩，必须活着干，死了算，但求死后留下一点荣光!”

“安臣满腹诗书，应该是文曲星下凡吧？安臣，抓捕七殿阎罗季廆，恐怕要死人的，你怕不怕，你不该来侦缉队，该去尊隆书院当先生，蓝翎王后不让你在讲诗堂，当尊隆书院的先生教孩子读书写字，也不枉费了你的才学。雷先生是陇章村天子宫教习，你子承父业理所当然，也不必冒险。当雪恋关的一名营兵走卒，真是大才小用了。”

“天生我才必有用，纵马抡刀的生活过的才畅快!”

饮马的同时，雷安臣当着叶天的面对着小河撒尿，而叶天撒尿却背着雷安臣，他俩的文气和武风表现得正好相反。

叶天冷笑道：

“你把先生们形容得太惨了，武将定国，文臣安邦，没有先生，哪有学士、博士。安臣，武人定国一世，文臣安邦万代呐，你别小看了先生们!”

雷安臣回应道：

“叶队长，我喜欢冒险，躲在书斋习文，那是憋心，月夜策马飞驰，遇鬼灭鬼，遇贼杀贼，这样的人生才快哉。人不该怕死，活着干，死了算，砍头也只是碗大一个疤，人生若得一红颜美人，生死何惧，又死而何憾之有，只可惜美人难求?”

叶天明白雷安臣的心思，因为麦佐堡的奎鹰而牵肠挂肚了，不经意地说了句：

“小学士安臣，真是个多情种！”

“自古英雄多有情，无情才是妖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