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小发髻，俏模样，幺蛾子

夕余捂着头起来，果然是一脸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表情，一时间竟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玉儿麻溜的伺候他漱口洗脸，又端过解酒茶给他喝下。

夕余刚放下茶杯，玉儿扶着他起身，接着手法利索的搬来一个小板凳，站在上头，帮着夕余穿上外衣，给他系上衣襟；

然后让夕余坐回床沿，她跪在地上给他穿上鞋袜。

夕余喝过茶后，宿醉得以些许缓解，脑袋里不停砸落的大铁锤总算停下，他努力清醒过来，认出了自己已不在花街柳巷，而是回到了阳春院。

他静静的看了玉儿的头顶一会儿，玉儿今天绑着两团可爱的小发髻，身穿简单的素布长裙，让他想起玉儿七岁那年站在雪地里的娇俏模样。

他柔声说：“怎么要你来叫我起床？还帮我洗脸穿衣的？这些事我一人能做。”

玉儿为他扯平衣摆，站起来说：“离总管说，今天开始，就让我来当先生的贴身丫鬟，你以后洗脸穿衣和梳头，都由我来帮你做。”

夕余皱起眉头，“这离姬又在使什么幺蛾子，她怎会突然大方的肯让你亲近我？还贴身伺候？”

“她好像要出远门。”

“她从不出远门，顶多就去巷子里抽鸦片，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长这么大压根就没有出过京城。这回一定又有古怪，玉儿，你要提防着她，免得她设计害你。”

玉儿微微一笑，“我觉得离总管这次是真心想拜托我照顾你的，况且……她真的要玉儿死的话，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先生还是别想太多，玉儿能够照顾你，不知有多开心。”

玉儿是半句不愿提起昨晚的事，更不想讲出瑶华这个名字。

夕余看了一眼明亮的窗外，“傻丫头，你是不是太早来叫我起床了？我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夕余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虽然醒酒了不少，可是脑袋照旧沉甸甸的，难以打起精神。

玉儿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夕余向来讲究优雅从容，很少见到他这样放松的状态。

玉儿告诉他靖王妃有请，要他去康王府演奏一曲。

“靖王妃……”夕余呢喃着，“她怎么这么突然？”

“可能是想念先生的琴声了，玉儿有时候也会这样，如果好几天没听到先生抚琴的话，就会心挂挂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听先生的曲子，已经成为了玉儿生活的一部分。”

“她和你的情况不一样。当年摄政王死在离姬的睡房里，导致靖王妃心中有莫大的疙瘩，所以硬着脾气不肯再和我们荣乐府来往。五年来，她从未邀请过我一次，今天未免太过反常。不对劲。”

“去见她一见，不就知道她想什么了，我觉得这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纯粹想听你弹琴而已，凡是听过先生弹琴的人，都会想着还要再听下一次的。之前崇在修崇老爷临终前的遗愿，不就是特意要让先生给他最后再弹一曲吗，可惜先生去到半路，崇老爷就咽气了，结果先生只能在他葬礼上补奏一曲哀歌来表达歉意。当时崇老爷的家眷听到先生的哀歌，个个都哭得要断肠了那般。”

夕余也想起了这件插曲，苦笑道：“早知会让那些家眷哭得如此死去活来，我就不去参加葬礼了，我本想抚慰他们，没想到反而叫他们更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