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不用扬鞭自奋蹄（三十三）

我问过奶奶，你真干过偷煎饼的事来吗？她笑的合不拢嘴，俺爷爷弟兄五个，除了大爷爷不争气以外，都很有个性和本事，没有一个好伺候的，俺奶奶朝怀里揣煎饼时，社员都看着了，可又不敢跟奶奶过不去，不一会就朝家里跑，说上厕所的，把煎饼放家里后，再去揣，严重的三年自然灾害，饿死那么多人，就没饿着俺爹和俺叔，这么些表兄弟，就俺大姑的表弟，随俺爹和俺叔的嘴口，嘴又大又厚，不愁吃。

我当爹的，不应该败坏和诅咒闺女，但我实话实说，如果这个丫头，她不改变认知，不会有出息的，这个跟万米长跑样，你得知道终点在什么地方，然后咬牙坚持，而不是骄傲在暂时的领先中，就像我上学时，几乎没得过奖状，比我学习好的，太多太多，但都让我超越了，我真正的学习，都是在大学毕业以后，现在大学同学一起，我不跟他比房子，车子，票子，位子，我跟他比谁看的书多，考的试多，写的字多。

闺女大了，这就为人妻，为人母，你不考虑怎做人家的儿媳吗？怎做好儿媳吗？如果你有长远眼光，不考虑教师这个职业，终归一天，会变成臭老九吗？我们当书记的这些人，今年的工资都跌了五分之三，你觉着你现在的位置，会稳如泰山吗？闺女这个年龄，我已经当两年半的爹了，你迟早得靠自己走路，撑起这个家，像乌龟一样，用力的爬行。

我二十岁就去东北跑业务，当时我吃了很多苦，从不在俺爹娘面前提，印象深刻的画面太多太多，到沈阳站，就一头栽在了站台，押车去东北，经常是两夜一天，天热的时候，车没有空调，就打开车窗，那个看不着的尘沙，当你下车吃饭的时候，就觉出来了，你不敢用手直接洗，先抄着水，朝脸上泼，然后抓把洗衣粉，慢慢揉，那种刺痛，到现在想想，感觉还依然那么强烈。

路，还得靠你自己走，酸甜苦辣的味，你得自己受，做个讲良心的人，得到的都是让你失望的东西，只有不要良心的人，他会得到很多很多。我去东杏山湖，看到窗帘，就想自己垫钱去买的场景，谁会记得你？如果我也学老二那样，动不动住医院，俺爹娘不会照顾我，牙磕掉了，疼的钻心，俺娘来找我，特别欣喜，疼我一次了，没想到，她打算给老二买房的？咱是猫逮尿脬，瞎欢喜。

我做错了许多事情，但也做对了许多事情，当我让闺女憋的一路不说话，到了山师，我就说一句话，没有爸爸，你这个门，都进不来，闺女不随我，她没有坚强的个性，太容易被外物左右，我做为一个九十年代的大专生，我就敢放下架子，去开三轮出租，去赶四集，去卖水果，我不怕丢人，更不怕别人背后败坏我。

会有几个大学同学，像我这样，不停的学习，不停的考试，不停的写作？我不知道路在何方？咱就朝前走是了，像大路哥说的，什么地方断筋，什么地方卸牛，下一刻，你觉着希望和失望那个先来？俺大舅从患病，到去世，一年的时间，俺婶子二阳，去医院三天就走了，去年老二住院，如果不是俺爹娘的伟大，他早驾鹤西游了，你看不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这个家早晚会败在老王手里，我再怎么努力也无用，当她听到同事，说我是招女人喜欢的男人，两三个星期，对我怒目而视，当我给她买车后，她同事说买给我自己开的，不让我提车，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在我身边，迟早给我带来巨大的麻烦，我没想到的，竟然把两个孩子也带偏了。

世间的男女，他不知道怎去做丈夫，怎去做妻子，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别人的原因，俺娘每次跟我说，庄邻都夸我，整个朱陈后半截，论说教育孩子，理整家庭，谁都不如大勇，我就心里发怵，因为我懂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谁能始终挂中午头里？你今天当官，明天还能当吗？你今天有钱，明天还会有钱吗？人生不如意者常八九，那能事事顺心？

这半辈子，我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从儿子身上下了功夫，当时我对他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医疗事故，他又笨，又傻，跟个呆子样，每逢别人在我面前，说自己的孩子，这不足，那缺点的时候，我就想儿子在德克士门口的表现，上去跳舞，人家就给孩子一个气球，我想让儿子成为一个敞亮的，能拿出门的孩子，别学我这样，活的窝窝囊囊的，可这个家伙，他就不上去跳。

进超市里，问我要玩具，就不给你买，凭什么，爸爸要求你的事，你做不到，你要求爸爸的，我就非得做到？五六趟吧？儿子怯怯的跟我说，爸爸，我上去跳，你真给我买玩具？我说，爸爸说到做到，儿子真上了，扭了扭屁股，跳了一分钟左右，就飞奔进了好怡嘉超市，当时，我都感动的掉眼泪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超市里最贵的玩具，只要儿子想要，我都会买下来。

当俺哥跟我说，带侄子去虎山公园，压油沟西边那个地方，竟然嫌票价贵，没进去，当时我没说他，你怎不去想，会带来什么影响吗？带儿子出去，我都鼓励儿子坐游艇，激流勇进，进鬼屋，去大明湖，坐流星锤，下来的时候，面色苍白，我故意跟他玩笑，再上去坐回？儿子连连摇头，你得教着孩子去体验，去冒险，去挑战，要不做男人的勇气，怎培养出来？俺哥做的一定不对，过日子得精打细算，但从孩子身上，你得巨大付出，不能在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