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危机四伏 - 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 - 弱十七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76章危机四伏

“现在正处季夏,时疫多为温症,鼻口相传确有记载,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二人底子还算厚实,多留心几日,兴许没事。”

陆鹤川收起浮在表面的雪冷凝霜,平息着体内窜流不止的惊慌嗳气,艰难的扯了扯唇角,安抚着塌上对坐的两人。

又想迈步上前替两人处理一下伤口,再行谋划对策,倏地,被一只飞驰而来的药瓶阻了脚步。

“鹤川,你我不能报以侥幸。现下,我与琬琰尚不知是否康健,你这样不管不顾,岂非,是故意让要奸人得逞?”

苏翊歪头撇嘴,样子十分惹人烦厌,更别说还如此阴阳怪气的猜忌,当场激的陆鹤川失了理智,发了火。

“苏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我怎样?掰开了心给你看吗!在你眼里,我除了这副皮囊,内里全是阴沟坏水,那你呢,又能比我好的哪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番吆喝打的是什么主意,触碰了我的底线,明儿个我就喊人来,将你这征北军一锅端了去!”

“诶呦,端了我的征北军,你以为你就能置身事外?到时候,指不定比我还要跳脚。没我的征北军在这儿镇着,你想收了建武军,简直做梦!”苏翊受了伤还不老实,立起半倚着的身子,非要与陆鹤川争个高下。

“嗬?建武军?我何时说过要收了他们?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跟贻笑大方的跳梁小丑有何分别!”陆鹤川怒极反笑,说着说着,真急了眼。

“我是跳梁小丑!嗬嗬,行,”苏翊指着自己的鼻尖,气的七窍生烟,“你鹤川公子身尊体贵,我征北军容不下你这做大神。看不上我,你大可离开就是,省的一个劲儿在这的污言秽语,端着脏水往我身上泼!”

“好!既是你所愿,我更是求之不得!”说完,狠狠一甩袖,陆鹤川转身就要离去。

“够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咬嘴绊舌!平日里一个个瞧着书生意气,英姿勃发,到关键的时候,比五岁的孩子还不如~”

琬琰中间几次想要熄灭战火,都没逮住何时的时机。这会子越听越生气,越听越暴躁,管他什么柔声细语,端谨柔仪,只管放声朝两人大骂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也不想,可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赶紧凑在一起商议破解之策,互相伤害耍嘴皮有什么用!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药医!”

瞅见琬琰是真生了气,苏翊讪讪的抽了抽嘴角,仰平了脊背,乖顺的躺了回去。陆鹤川亦是不自在,收回了还没迈出的右脚,就着身旁的矮凳,徐徐坐了下来。

“虽未亲身经历过,但对这疫病的凶邪,我也是颇有耳闻。”瞥见两人偃旗息鼓,一一罢休,琬琰深呼吸两口,将语调放缓了几许。

“这个世界,远比你我想象中的要危险很多。睦州不比洛京,百姓温饱尚可,生活条件大为不足。大水刚才得治,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男女老少忙着灾后重建,回归安定,便不会在其他事情上留意那么多。

发生在丘南霜身上的惨剧,我想不会是个例,除了她,兴许别的患病村民,与外界还有或多或少的接触。建武军的首领,自视甚高,以为将人幽闭起来,就不会传播,然则,这中间隐患疏漏繁多。”

“说的不错,军营不比城中百姓独家独院的居所,常常是十几人合处一间军帐。那下作的畜生若真得了病,他的下属、亲卫还有那几个能在冯唐面前说上话的,免不了都会有接触,更别提还有送饭的伙头兵和看守的卫兵,兴许一个喷嚏,就全染了去。”

苏翊盘腿坐直了身子,手指轻敲着床榻边缘,细细斟酌琬琰所说,越发这瘟疫要脱离了掌控,四散开来。

建武军屯兵在此十万,且与城中百姓来往良多,他们若都染了病,整个睦州城,危矣。

“这么想来,冯唐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约莫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敢不要命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

陆鹤川轻笑反嗤,眸中积蕴的阴霾愈发浓重。新仇旧恨一起算,是时候了。

“亏得你一直与冯唐互看生厌,征北军营中应该还无人有染病之嫌,一会儿我便让刘旭关闭营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进。”

两人之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眼间,硝烟涤荡,云消雾散,又成了能性命相依,能同盘而食的好兄弟。陆鹤川只随意递来一个眼神,苏翊尽能深领其意。

“嗯,睦州现下就是一只阴沟里翻掉的船,城中百姓还都被瞒在鼓里,除了咱们的人,那些无辜的百姓,也不能不管。这事就交给苏肃,让他带人挨家挨户在城中排查。

对了,木清翔不是被冯唐给灭了口,偌大的州府衙刚好空着,让他把患病的百姓全都送到那边去,供城里的大夫集中诊治。也算是积了点阴德,省得他在黄泉路上走的也不安稳。”

“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陆鹤川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眼眸,从衣袖里翻找出一个鎏金的瓷瓶,抛向苏翊,“不过这么大张旗鼓的,可是瞒不了上面。”

“瞒不了便不瞒!”琬琰眨眼的功夫,苏翊完好的右手迅速握上了左肩玉簪的簪头,一点不拖泥带水,抽拔而出。等她反应过来,平削的肩头就只剩下手指粗细的血窟窿,

“你做什么!”琬琰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呼着,急忙抄起手边的棉布,摁在苏翊的伤口上。

“没事,跟普通的箭伤比,还差那么点意思,有这家伙的特制密药,不出三天就能结痂。”

苏翊不知痛痒,嘴边还挂着挑逗的坏笑,捏着瓷瓶,递到琬琰手中,十分享受她因他揪心不已的模样。若不是介意陆鹤川还在场,当即又想伸长了脖颈,将垂涎的薄唇送上去。

琬琰瞠了他一眼,手忙脚乱的拔下瓶塞,很是小心的在他伤口上轻呼了几口凉气,用烧刀子将污血沾染干净,才将瓶中的粉末洒在了伤口之上。

一边听着两人的互商互谏,一边将手中干净的棉布覆上,包扎妥帖。

“陛下派你做这文官监察,不就是怕我欺上瞒下,知情不报嚒,你有你的职责所在,我都能理解。况且,这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若说真不想被旁人所道,那也是他冯唐,不应该是我啊。”

苏翊矫正了坐姿,任由琬琰摆弄,隔着两丈远,睇睨着陆鹤川,把话说的不蔓不枝,理所当然。

“你是什么性子我自然知晓,但你手下那帮心高气盛的可就不一定了。”陆鹤川的素白纤手拎起桌案上的茶壶,高高斜举,水流哗啦流出,就着成色普通的杯具,斟出一杯弥漫雅香的清茗。

“我与你知会,就是怕有人再以此大做文章。你可不知,你离开的这两日,营里的风言风语都传成了什么样子。”

陆鹤川敛收下颏,垂目浅噙了一口,把情况描绘的虽严重,面上却一点不显气恼薄怒之色。甚至,唇畔在泛着丝丝藐然的蔑笑。

“你鹤川公子自小长在风口浪尖上,难道还会怕这些?我这些只知道奋勇杀敌的兄弟们最是纯真,有脑子的少,用四肢说话的多,能忍你到今日,你就烧高香吧。换成别人,早就被打出去了。”

“要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恩戴德不成?”陆鹤川气笑,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亏是你带出来的人,一门子的四肢发达,头脑不灵。”

“嘿,你…”苏翊又想杠上,话还没到嘴边,又被陆鹤川接了回去。

“倒是刘旭刘将军,出淤泥而不染,与你们这些糙汉子不甚相像,他我是指挥不动的,得你亲自来。你这病打算养到什么时候,我也好有个准备。”

“不是说了我这有可能染了时疫,得闭关,静养!人人都看着我是横着进来的,对你来说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也不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不厚道之人,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但有一点,望你慎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冯唐此人虽罪无可赦,可他手下的数万军士并无大错,不过是错拜了山头,做了乌合之众罢了,处置时,网开一面,对你我都好。”

听了这话,陆鹤川微挑起左边的剑眉,不以为意的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会希望从今往后,睦州的地界上再无建武军的半点踪影,没想到,……

也许当年太祖皇帝就不该抢了你们苏家的宝座,北定王府三代闵孝忠良,更具仁爱之心,由你们来执掌大卫,兴许比如今这番光景要强的多。如若这样,也就没那些不堪入目的诛心之事了。”

琬琰怎么也没想到,陆鹤川作为陆家的宗室子弟,也跟苏翊一样,能直言不讳的把这事儿端到台面上来说,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的口无遮拦。

不是都说封建时代,皇权社稷不能妄议,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跟言语家常便饭一样毫无芥蒂。真真是叫人大开了眼界。

谨慎小心的抬眸去看苏翊眼色,只见他也是没心没肺的模样,唇畔晕开苦笑,一点也没不提作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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