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行将就错
一次既错,又怎能再犯下第二次!
何况有了刚才那番猜测,还在气头上,断不会再与她行这荒唐之举!
吴承扬毫不留情,一把拉下绕着自己的藕臂,控制着力道,束缚在自己胸前。
“你安分一些!今时不比昨日,这逍遥散乃是媚药中的上品,若不能驱除药性,你就算与人。。。。。。也没用,不生不死,就这么一直欲火焚身下去。”吴承扬到底还是年轻,对于这种情事没办法不讳如常,故意隐去了那两个敏感的字眼。
“你我已是一夜夫妻,多来这一夜也算不得什么,”贺予落挣扎着又要扑倒吴承扬怀中,不知怎么了,他身上的药草香味莫名其妙的让她安心,心甘情愿的想要沉沦。
她想她一定是疯了,对一个不知名讳的陌生人竟有了托付己身的心意。
吴承扬这次没有阻拦,也没有接话,只在黑夜中睁着冰寒的墨瞳,冷脸看着怀中妩媚动人,摄人心魂的尤物。
正当贺予落如昨夜一样,胡思乱扯着要褪去自己的衣袍,吴承扬带着凉意的手指指尖一个用力,手中捏着银针深深刺入怀中嫩滑的肌体。
贺予落妖娆的身躯顿然一怔,立马朝着吴承扬的胸膛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而后虚弱的瘫倒在其怀中。
轻轻那出掖在袖口处的绢帕,拭去樱唇小口下遗落的朱红,掐在丰腴凹凸躯体的腋下,轻柔的将人向上拎了拎,在怀中找了一个予她最舒服的位置安放好,脱下外袍,盖住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所有部位。
“没事了。”
深叹一口气,吴承扬替贺予落撩了撩额外凌乱的碎发,意外的安抚了一句。语气虽还是毫无温度,但疑似蕴藏了一丝柔情。
这三个字像是打开了贺予落内心高筑耸起拦截洪流的堤坝的闸门,所有哀切和委屈瞬间汹涌奔出,冲垮了她所有的忍耐与坚强。
无声无息,眼眶中堆聚满了鲛珠,终于承受不得,涌出倘下,划过脸颊,最终落在扶着她头颈的那只大手之上,烫的其微微一缩。
“我是不是很可笑的,”鼻音浓重,眼神空洞,贺予落音色平静但饱含着死一般的绝望和寂寥,“什么高贵荣华、倾国倾城的公主,活得竟比娼妓还不如。”
吴承扬二十载的人生全泡在对医术造诣的追求中,就算于有过安慰哄弄也都是本着医者本分对病患的嘱托,对女子那是从无杂念,更别提说些可人的话让人能聊以慰藉,酝酿了半晌,终于眼神飘忽,磨磨蹭蹭的吐出了一句,
“这些,这些并非你之过,不必想太多,药性还未根除,你稳稳心神,休息片刻,莫再胡思乱想,”
贺予落像是知道身后人的木讷和呆板,有些无奈的微微勾了勾嫣红唇角,没再接话,顺从的阖上了满布悲怆的眼眸。
脑袋微微在吴承扬的怀中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最舒心的位置,贪婪的吸取他身上散发的挺阔的安全感。
呼吸逐渐平稳,身子也停止了颤动,终于在吴承扬认为怀中人即将睡着的那一刻,一声轻柔的声音自胸前传出。
“前后救我两次,还未请教名讳,不知你......?”
“我,”吴承扬正打算道出自己的身份和后续的打算,突然,被来时跳入的那扇窗子发出的一声异响所打断,随后,窗外传出了三声布谷鸟叫声,
眼神在怀中人绝美侧颜和那扇窗子中间挣扎了片刻,吴承扬最终还是匆匆扶起贺予落坐稳,给她披上外衣的同时,慌张的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我乃城北.....”,
无奈的是窗外布谷鸟声又起,更是依稀听到正门外大批人手脚步声临前,吴承扬只好噤声起身。浸在黑夜中,眼眸闪的晶亮,咬紧牙关怔看了盯着自己通彻迷惑的杏眸两眼,攥紧双拳,抽身抬起脚步,三两下,轻巧的跃出了窗子,还归了一室的死寂。
“城北......”贺予落仅凭着吴承扬刚刚留下的仅有的信息喃喃自语,转颈起手抚摸着被他披在自己身上的纱制外衣,试图感受那人留下的所有温度,思绪飘散,勾起魅人的唇畔。
门外脚步声逐渐靠近,倏地,唤回了贺予落的神思,她血色斑驳的纤纤素手骤然攥紧了外衣,仿佛倚靠着吴承扬遗留下的温暖,奋力积蓄体内留存的所有力量,迎接即将而来的一切业障。
“蹦”的一声,紧闭的房门被粗鲁的打开。来人提着的烛火灯笼发散着幽暗鬼魅的光亮,在夜色中并不算显眼。可对于贺予落来说,这是她在经历过几个时辰伸手不见五指的折磨后所见到的第一丝光源,即便晦淡,也生生刺的她眼疼,不由的抬肘想要遮住光线。
“看来这逍遥散名不虚传,能让烈女化身荡妇,才不过半日,咱们的公主就会摇尾乞怜了。”
贺之颉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将贺予落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仅看到了她钗环尽落,衣衫褴褛,更以为她因光线而自发的闪躲是因为抵挡不住逍遥散的折磨。傲然无物俯瞰的同时,嘴角的嘲讽逐渐扩大。
贺予落没有作声,还是蜷坐在地上,侧对着来人。
发丝垂落,挡住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身子一颤一颤,像是在哭泣抽动,只看一眼,让人止不住的生怜。
贺之颉满意极了,以往,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妹妹”眼中那份视死如归的不惧和清高自傲的鄙夷,如今苟延残喘,低头在他脚边求饶,哈哈哈,令他畅快至极,毫无防备的抬步迈入房中。
他并不知道,他以为甘愿臣服、摒弃自尊的“妹妹”此刻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狼,正蛰伏着伺机而动,眸子狠戾凶恶,唇角平抿紧绷,右手在光线的背暗处偷偷的摸索着,找到了那张大块碎瓷,悄无声息的攥在了手中。
贺之颉松懈的蹲了下来,抬起手指轻挑起贺予落垂落的下颌,面上全是讥讪,“好妹妹,这逍遥散的滋味如何?”
贺予落难得顺从的扬起下巴,收起眉眼中的凛冽,换上摄人心魂的娇媚,扬起美艳无双的笑颜来了一句,“滋味?周王兄一尝便知。”
话落,贺予落猛地挥起右手,快狠准的对向贺之颉的颈动脉,碎瓷片的利口锋利的划过,一道血痕出现在贺之颉的脖颈中。
逍遥散的药力天下闻名,一般人绝难抵抗。贺之颉哪会想到这只有三脚猫功夫的贺予落能够从中逃脱,更别说趁机谋害自己,所行所动,全无戒备。
“贱人!”贺之颉停顿了须臾,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呼一声,起手阻止了贺予落下一次的挥刀而至。
身体本就受尽了苦楚,即便经过吴承扬的医治缓和了不少,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贺予落就被回过神涌上来的侍女随从押解的动弹不得。
“啪!”为了泄愤,贺之颉一巴掌扇至贺予落的右颊,阴鹜的叱骂道,“留你到今日已是我的极限,若不是你这幅脸蛋,当真以为你会是我大黎高高在上的公主!”
公主?谁稀罕做这个公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没有这脸蛋,她也不会受这般折辱,从前哪怕清苦,可她活的好歹是个人,而不是一具任人宰割推送的玩物。
唇畔同样堆起一抹讪嘲,贺予落面色无惧,可笑的望着面前面目狰狞的贺之颉。
永远都是这副神色,贺之颉被她眼中的蔑视鄙弃所刺痛,一下子失了神智,狠毒阴险的嘴脸尽出,高高举起手腕,准备再一次拍向贺予落微微肿起的脸颊。
“王爷请三思!”之前一直陪着贺之颉身边,举止亲密,像是心腹一般的那位婢女慌忙阻止道,“还有个把时辰,天就要亮了,此番大卫陛下急召公主入宫事有蹊跷,还专门送潜过来的太医查探公主状况,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婢女的一席话似乎道出了事态的关键,贺之颉虽盛怒难遏,可紧攒了攒眉头,还是放下了想要纾解心中怒怨的那只手。
“今儿算你走运,下一次,哼,”贺之颉粗蛮的拽住贺予落散落的发丝,逼着她看着自己,冷笑警告,“就不单单是喂你逍遥散这么简单了。”
说完,猛地一松劲儿,任由贺予落如蝴蝶般轻盈的身姿陨落,犹如一张破布摊在地面,只嘴角坚持勾着的不屑鄙夷和眼神中的不屈执着依然刺眼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