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居安思危 - 狂王拦道:王妃别想逃 - 弱十七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05章居安思危

过了大半个时辰,奕戎才轮值换班过来,听到房间内有动静,眉头一皱,轻声扣门探入,担忧问道,“公子又失眠了吗?怎么起的这般早?”

“无妨,被猫儿吵了觉,早起了半个时辰,”陆鹤川这两日心境平和了许多,晨起清僻,待在屋里也是无事,又起笔勾勒起另一新卷。

“魏子建那准备如何善后,他可有交待?”

奕戎正端了水盆进来,准备日常的洒扫,忽的听见陆鹤川的问询,脚下一怔,回身望了望陆鹤川。

看他面色平静,专注做着手中之事,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奕戎心中却不自主的暗自打鼓。

经过围截苏翊一事后,公子好像哪里有些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具清秀冰寒、超然绝尘的面孔,可总让人止不住的生畏。

“回,回公子,魏将军说,差不多是要收手了,只不过眼下还在犹豫,铺在谁身上,更为有利,”奕戎结结巴巴的回禀道。

“去告诉他,继续向陆傕钧投诚,将这事赖在安国公头上。但无需做绝,留个口子,给他一息喘息之地。”陆鹤川三言两语,安排好了京中闹匪,贼寇作乱的结局,“我挑好的那些士子可都到位了?”

“四位已敲定下三位,另一位也不会有太大悬念,过不了多少时日,吏部任命文书就会下达,公子尽管放心。”

“越是胸有成竹之时,越不可狂妄大意,这四部侍郎中吏虽不是一部总领,手握权柄的膻中之位,但分居大卫盐铁、粮草、水治、徭赋几项扼住大卫咽喉的关键之职。

陆傕钧与陆傕铮绝不会放过这等安插人手的好大机会,派人去盯了紧,切不能有任何疏漏。”陆鹤川张本继末,事无巨细的交待,可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幽淡。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公子放心,”奕戎慎重应下,放下手中洒扫的器具,准备即刻前去,临出门又被陆鹤川唤住,

“慢着,还有一事,琬琰身边随侍的有个样貌姣好的侍女,派人去盯着查查。此事我已放风给苏翊,不用出头露面,跟在身后打探清楚即可,别露了马脚,去吧。”

“是,”奕戎有些愕然,可知晓了分寸,没再多言其他,转身离去。

陆鹤川修习养性了多年,再加上天赋异禀,灵姿卓越,在书画造诣和功力上,早已有大成。旁人琢磨半日才能落下的一笔,他不过随性一描便能让人为之惊叹,一个时辰的功夫,人像初具轮廓,只不过画中内容不免引人遐思。

一如昨日《江渚晴山图》中携伴而行望却金顶的三人风貌,只不过今日换成了两人临江南侧携手并立踮脚遥望,一人独站江北面带宽慰挥手回之,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久违重逢,还是临江送别。

临近入夏,日头愈发的毒辣,没什么打紧的事,人人都缩在屋子里避着暑气,琬琰一连在吴府安静了两日,整日沉浸在对铺子的后续经营的设想规划中,竭尽全力的平心静气,等着消息。

翌日一大早,晨光熹微,夜里降下的寒露还未褪去,琬琰盖着薄被正徘徊徜徉在梦境中。倏地,感觉额头有轻柔细腻的羽毛拂过,点点触觉顺着眉间直击心灵,厮磨荡漾,让人享受其中又有些瘙痒难耐。

终于,摆脱不了那不知所谓的扰动,琬琰颦了颦眉,眼睑覆盖着黑耀眸珠晃动了两下,恍惚之间幽幽的转醒。

迷迷糊糊的,隐约瞅见床前似乎有道人形阴影,黑黢黢的,辨识不清,琬琰下意识的避恐,向后一缩,“咚”的一声,背脊狠狠的撞在了镂雕满金漆花鸟纹拔步床的侧面围子上。

“是我,别怕,是不是吓到你了,”苏翊紧张的攀上前,拂了拂琬琰撞击的部位缓缓,捞着她向外挪了挪躺好,好笑道,“怎么连睡觉也不安稳。”

被这猛地一撞,睡得有些癔症的琬琰瞬间清醒,即便因痛感不适的紧闭着双眼,闻着声音也识别出了来人的身份。

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何每次都要搞这种突然袭击,还总是在这种更深露重、人人都在休息的时辰里,难道他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还好意思说自己睡觉不安稳,明明是被他吓的好吗。她只是一介凡人,任谁突然看见床前坐着一人,都会害怕的好不好!

琬琰没好气的白了苏翊一眼,没在多计较,手撑坐了起来,揉了揉还有些氤氲的双目,说道,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你的伤怎么样了?”想来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应是铺子的事有了消息,琬琰暗暗想着。

“都是些皮肉伤,不妨事。两日没见着你,想的紧,本打算只看看你,但还是没控制住。刚刚那下,撞疼了吗?”趁着窗外蔓进来的微弱的光亮,苏翊眸间温柔似水,满生怜爱。

“还好,无碍,”琬琰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回避着,恐他再说出什么她招架不住的情话,立马转移了话题。

“前日去舅母那儿,她已与我透露实情,铺子的事,”停顿思忖了片刻,琬琰对上苏翊惺惜的眸光,最终道出了一句,“谢谢你。”

听到琬琰这句分外客套的感谢,苏翊眼神中刹那间泛出一丝危险。骤然欺身上前,锁住琬琰的腰身,在距离其鼻尖的一寸处停下。

“我寻着吴夫人帮忙遮掩,就是怕你这幅样子。结果到头来,你还是与我拎的清清楚楚,一分都不愿意亏欠于我。琬琰,你可知你这幅样子,真的会让我心痛。”

透过漆墨的瞳孔,琬琰在苏翊幽深的眼底真实捕捉到了一丝受伤,低垂下羽睫,叹了一口气,“苏翊,为何你总是执着在此,谢你于情于理皆是应当,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况且,我并不希望因为你对我有情而绑架于你,事事依附于你,这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公平的事。

一段感情的开始以能立世为基础,才会舒心久远,且不会因为另一方的负累而感到疲倦。因为感情而放弃自我的事,我是做不出来的。

也许你没办法理解,但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我,从前是这样,以后也更不会改变。”

说完,屋内一阵沉默,两人对视僵持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正当琬琰压抑的想开口撵人之时,突然圈在腰身上的铁臂一把收紧,将她整个人带入心跳勃勃情意翻涌的胸膛,头顶亦是传来苏翊喜不自胜的眷眷之语。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吗?要与我长长久久厮守,再也不分离?

我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你应下我,怕你生分其实是怕你离去。今后,你愿做什么就去做,我再也不会拘着你,什么时候累了,就停下来回眸,你的身后一定会有我。”

明明在讲的相互尊重,平等共处的道理,怎么又扯到私定终身上来。可闻见苏翊言语中的雀跃,琬琰的心房也不由的加速沸腾。

可感性终究没能压过理性,欢愉悦动同时,琬琰又想起承欢的忠言警语和和亲那档子事,心情有些许冷却。

世事难料,若能如愿自是各家欢喜,若未能如愿,岂不是徒增一对苦命人。

但话说回来,舅母所说也不无道理,仔细想来,竟比她这见惯了分分合合,感情更迭频发的现代人还要开明许多。

人活一世,能顺心一时已是幸运,又何苦徒增烦恼,去想以后那些莫须有,活在当下,才为正理。

破解了纠结之所在,琬琰释然一笑,脖颈侧了侧,舒服的倚在苏翊的右边颈窝,说道,“苏翊,我真是怕了你。活了这么久,从没有人对我像你一样执着,也从没有人能让我魂牵梦萦,如痴如醉。我承认,我对你有了感觉。”

苏翊猛然一怔,随即瞬间扯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紧盯着琬琰的眸子确认真假,倏地,星目俊颜宛若孩子得了糖果一般咧嘴憨笑了起来,也不知是对琬琰,还是对自己。

立下主权,即刻宣誓道,“从前我还不敢确定,怕是自己一厢情愿伤了你,如今得了你的心意,算是入了我的阵,从今往后,再也别想逃了出去。”

狂妄中带着对她的依恋和执拗,琬琰再无法闪躲,所幸豁了出去,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思量吐了个遍。

“逃?你都在这里,我要逃到哪里去。”

纤细白嫩的手指抚上星眸之上的入鬓剑眉,痴缠的描绘着,却陡然间又有些畏缩。丹红樱唇畔的笑容随即添上了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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