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晓

末明历996年。

九州域。

夜色下，乡间小镇叫做不归巷的偏僻地方。

灯光下，一家子和和乐乐聚集在餐桌上享用着香喷喷的饭食，有说有笑。

乍然，清瘦少年手中碗筷一抖，险些脱手而出。

“川儿怎么了，是今天的饭菜有什么问题吗？”

妇女忧心急切地看来，清瘦少年扶正并放下碗筷，摇头笑着解释：“没事妈，就是有点累了。”

“那就好那就好，有事要和妈妈说，可别吓妈妈。”妇女松了口气，移开目光。

“哥，你要实在是累，吃完饭就去休息吧，碗筷我来洗就行。”稍高一点的清秀少年拍着胸脯说。

“……那好，今晚的碗筷就交给我们墨白，哥哥就偷懒一天。”沉默片刻，清瘦少年摸摸身侧位置上弟弟的小脑瓜笑道。

人啊，有些时候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也不知是吉利，

还是不祥。

少年姓林，名景川，父亲早亡，和母亲，还有一位小一岁的懂事弟弟一起生活在小镇里。

日子虽然清苦，所幸一家人无病无灾，也还过得去。

吃过晚饭，笑着同两人打个招呼，避开江清月担忧的目光，林景川走入房间关上门。

拖鞋都还没来得及脱，他就径直扑倒床上。

干净整洁的房间，床就摆在进门侧边的位置，更远点有个不大的木制衣柜和看上去有些年份的老式书桌。

老板凳静座书桌左角，其上积灰零散，却皆有布集。

聆听着安静房间里独属于自己，低缓而沉重的跳动声，不甘的少年挣扎着握紧拳头，抿紧嘴唇。

嗜灭的咀嚼重叠，由脑后，至耳畔。

好似来自外面？

少年明白，它其实就来自体内！

沉寂许久的种子，时至今日终于展露出了它的狰狞！

眷顾十数年的奇迹，终于于今日将要消散……

咚咚——

拳头逐渐松散，双眉恢复平缓，轻轻地颤栗不再……

少年终是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屋外，素衣妇女捂着口，满含泪水倚靠在自己大儿子的门前，撕心裂肺无声哭泣。

“母亲？”洗完碗出来身上系着围裙的林墨白困惑地看着江清月，不解又有些忧心。

“您哭什么？”

难道又在想父亲了？

蓦然，江清月朝着少年抬起手，近在咫尺，差一点就能触及少年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