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鸣

“哥，你这样……”林墨白欲言又止，眼中担忧不减。

“没事，你哥大事做不了，小事还是可以的！”林景川回眸一笑。

“好吧，要有不舒服第一时间和我说。”

林墨白想说别逞强，还是回家休息吧，话到口边还是变了。

他毕竟是最了解哥哥的人，很清楚哥哥不愿别人担心，尤其是他。

林府所在离小镇入口不算远，兄弟二人一路慢行，穿过数条马路，走过破旧的瓦砖巷，一栋建在河边的破旧老屋出现在眼前。

老屋一侧，翠绿的竹椅上躺着一个昂头闭目的五大三粗汉子，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腿翘得老高。

林墨白上前招呼：“杨叔，我们来了。”

好一会，叫杨叔的汉子才如梦初醒般抬起手臂，伸个大大的懒腰，收回手臂时顺势用手背磨了磨眼睛。

一番清醒，大汉漫不经心看了看手臂上的金表，打着哈欠道：“呦，小白来了。”

“咦？”大汉杨空的视线转到后边，眼中一抹诧异很好地掩藏起来。

“没想到病秧子也来了，啧，真是不吉利！”

林景川侧眸看向杨空，无言。

“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有意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体弱就在家里躺着，出来添乱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这叫活该！”

不知咋滴对方这么看着，杨空感觉浑身不舒服，言语也就稍微过激了点。

“大叔！”林墨白说话语气沉了半分。

“行，不闹了，小白你去里边把登记册和笔拿出来吧，时间差不多，我要开门了。”

杨空耸耸肩，继续发号施令：“至于病秧子，里边还有一个凳子，你待会自个儿去拿出来坐！

可别真在我这晕倒了，出事我可担不起，任务就和以前一样，帮忙盯着就行。”

“我办事你放心，杨叔。”林墨白回眸瞧了眼哥哥，收回目光小跑入屋。

“呼，真是怪了，这小子怎么反而比他这老头还精神？”杨空望着开着灯在老屋里翻找的那道少年身影，心头纳闷，又看了看林景川，越发来了兴趣。

这小子更怪，看这体态按理来说应该昨晚就……

事实却是他奇迹般站在这里，还是以一副尚且轻松的姿态。

看这架势要是这身子骨能好好补补，未必不能多活些时日。

当然，前提是没有意外发生。

然而身处这样的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乡间小镇有些显古，没有现代化建筑该有的铁制镇门，一排高低不平，一看就是木制的栅栏，挡在乡镇贯穿里外那条宽长河道间的泥瓦小径尽头。

从小镇上看外边的景色，不知是不是时间与气候的原因，雾蒙蒙一片，除了那条雾气缠绕的河道和栅栏外近乎一尺的泥地让人不至于晨间外出一脚踏进水里外，什么也看不清。

大汉杨空仿佛早已知道有人在外等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锈得发光的铁钥匙，解开挂在栅栏上的锁。

随即，他回头朝来回跑了几趟的林墨白提醒一句，轻轻一拉，栅栏自里而外轻轻推开。

铛铛！

倒扣其上的链条轻轻晃动。

栅栏刚开，立时就有人从薄雾里走出，进了小镇，接二连三，不过还不足五人就被杨空挡住了去路，杨空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朝着第一位客人搓搓双指。

走在最前方的衬衫少年还没说话，身后的黑发老人就率先上前一步，恭敬地递出两小袋子。

杨空接过两指一划，探头扫了一眼，收袋放行。

“别忘了登记，否则走出这里，直接被大阵传送出去，缴金一概不还。”

“后边也都记住，只提醒这一遍，没听到可别怪我没提醒。”

杨空的喝声比一般成年人的声音还要大，不仅大还传得远。

衬衫少年扫了眼一侧简陋的登记台，一张老旧木桌，一张椅子，一本白色登记册，一支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毛笔，还有一位坐在椅子上穿着老旧短衬的清秀少年，不由握紧了拳。

在外边他哪会遇到这种情况，谁看见他不是露出谄媚笑容，主动迎上来帮他登记，像是这种看也不看一眼，等你主动过去的，还是头一回，有些新奇，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少爷！”后边的老人轻声提醒。

衬衫少年回眸，老人冲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