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没有一个省心的
两人来到二楼，发现张凌的房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孟戈试着唤了一声，并没有人应答，萧笛摸到门边，打开了灯。
这是一间只有十几平米的房子，萧笛原本以为，这里跟他们刚才经过的楼下一样，充斥着各种刺鼻的气味，他已经能想象出来里面的邋遢与脏乱。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与下面那些外面堆满了生活用品的房间相比，张凌这里可以算是“豪宅”了。虽然地方狭小，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被褥也方方正正，看上去就觉得干净舒适。
一个单身多年的大男人，屋里整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就像是鹤立鸡群，显得跟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房间里面家具也很简单，只有一张一米五的木板床，一张高脚凳和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很多书籍，萧笛一一看过去，全都是关于建筑设计的。
面前的桌面上，摊着几张图纸，每一张上面都是临摹的世界着名的建筑设计模型，旁边还有一摞图纸，萧笛随手拿几张在手，放眼看去，每一张都是精心设计的建筑样本。
萧笛听了，又道，“钢筋在运到施工地点之后，还需要工程师与负责人再检查一遍，如果你没有发现问题，那他们也没有发现问题，可最后问题就出在钢筋上。”
“如果他不是出生不好，现在肯定已经是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了！”
孟戈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眼睛一一从张凌房间的摆设上扫过，随后停留在桌子上一张相框上。相框里面嵌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四个小孩和一对老人，她一眼就认出了张凌，张凌在里面是最突出的一个，跟其余的兄弟姐妹长相有很大的差异，照片里的他不过八九岁的样子，肤色白皙，瓜子脸，比同龄的孩子多了一些沉稳。
那个时候的他，相貌也已经非常的好看了，眉峰似远山叠翠，鼻翼似刀雕剪裁，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棱角分明的脸上，镶嵌着一对深邃的眼眸，里面藏着很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孟戈抽了抽鼻子，“他不在这里，我们该去哪找他？”
萧笛放下那些图纸，盯着孟戈，看着她颦起的眉头，出声道，“你别担心，我试着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孟戈一听，心里燃起了希望，然后看着萧笛拿出手机，随手拨了几个电话号码。不知道他在打给谁，在询问了一圈之后，终于得到了张凌的电话号码。
萧笛拨通了张凌的电话，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孟戈，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都很担心你！”
电话那端的张凌压低声音在说话，“我现在在外面。你替我告诉孟戈，我待会儿就回去。”
萧笛听出了电话那端张凌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与孟戈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继续问道，“告诉我你的位置，我们去找你。”
孟戈看见萧笛的神色，心碰碰的开始跳起来，眼神焦急的询问萧笛。
不知道张凌对萧笛说了什么，萧笛挂了电话，脸色不似先前那般淡定，“他说他今天下午，查看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事故原因，是那些钢筋出了问题，现在他正在调查进货厂家。”
孟戈对这些方面不是太懂，但看萧笛的样子，想必这件事一定很危险。
萧笛听了，又道，“钢筋在运到施工地点之后，还需要工程师与负责人再检查一遍，如果你没有发现问题，那他们也没有发现问题，可最后问题就出在钢筋上。”
“他有没有说他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萧笛摇了摇头，皱起双眉，“他没说，只是说什么也没有查到，正准备回来，让我们先回去等着他。”
孟戈咬了一下嘴唇，紧跟着又跺了下脚，“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孟戈与萧笛在家里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才见到张凌风尘仆仆的回来，刚一进门，就四处找水喝，萧笛忙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张凌，看着一瓶水到底，萧笛才开口道，“你刚才说你找到事故原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瓶冰水下肚，张凌才觉得嗓子好了一些，胡乱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正准备答话，孟戈走了过来，抢先道：“你这是逃命呢？”
萧笛放下那些图纸，盯着孟戈，看着她颦起的眉头，出声道，“你别担心，我试着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孟戈瞪着眼睛看着张凌，“我不是让你检查完就回来嘛，你跑哪去了，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孟戈心疼的看了一眼张凌，为张凌找来一条湿毛巾，“你先把脸给擦一擦，坐下歇歇再说。”
张凌再次抹了一把汗水，感受了下空调吹来的凉气，半晌才红着脸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想快点查到真相。”
孟戈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萧笛在想，是不是该给孟戈买个手机。
孟戈心疼的看了一眼张凌，为张凌找来一条湿毛巾，“你先把脸给擦一擦，坐下歇歇再说。”
张凌正准备坐下，看着干净的沙发突然犹豫了，“我还是坐在地上吧。”
孟戈咬了一下嘴唇，紧跟着又跺了下脚，“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萧笛走到对面坐下，“地上凉，你还是坐沙发上吧，弄脏了也没关系，反正也是要洗的。”
张凌还在犹豫，孟戈已经拽着他给按在了沙发上，“让你坐你就坐，哪有那么多讲究。”
张凌就算是再讲究，已经被孟戈摁坐下了，还能再站起来不成。
“今天你们走之后，我又在废墟上找了一圈，果真发现一些问题……”
孟戈咬了一下嘴唇，紧跟着又跺了下脚，“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建筑材料是张凌采购的，他知道现在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他还是选择说出口，“一般盖房子用的钢筋颜色为深蓝色，质地均匀，两头断面整齐无裂纹，凸形月牙形清晰，间距规整。”
“可是我在现场发现有的钢筋有发红，发暗，结痂，夹杂现象，断面有裂纹，弯曲等月牙细小且不整齐。”
“抛开数量上造成的失误来说，这些钢筋本身就有问题。”
萧笛已经听明白了，他也知道张凌说出这番话是要有多大的勇气，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张凌敢说，就证明，他绝对没有在这方面搞什么猫腻，不然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据我所知任何一个产品都应该有质量证明书，就钢筋来说，它还会有实验报告单，你在购买的时候，难道没有看这些吗？”
张凌揉捏着两眼间的穴位，半晌鼻子里嗤了一声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我怎么会没有检查，相反我检查的很清楚，可是并没有发现问题。那些钢筋在装车的时候我反反复复的检查了很多次，根本就没有问题，可……”
孟戈心疼的看了一眼张凌，为张凌找来一条湿毛巾，“你先把脸给擦一擦，坐下歇歇再说。”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萧笛看着张凌问，“你跟李大山关系很好吗？他为什么选你当采购员？这可是一个好差事啊！”
张凌摇摇头，“我跟他与跟别的人关系都差不多，可能是我对这些方面了解的比别人多些，他才选我的吧。”
孟戈咬了一下嘴唇，紧跟着又跺了下脚，“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萧笛听了，又道，“钢筋在运到施工地点之后，还需要工程师与负责人再检查一遍，如果你没有发现问题，那他们也没有发现问题，可最后问题就出在钢筋上。”
“这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