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服毒自尽是死士常用技能,多出现于目标失败或目标达成等一系列需要献出生命的场所。这一系列的操作似乎只存在于斯凯很久远很久远的记忆之中了,没想到今天还有幸能再见一次。
他表现的像个受惊的土拨鼠一样扒在栏杆上吱哇乱叫,一只手指向后方倒在地上的尸体,整个人一副吓得快要起飞了的模样。好不容易喊来了警察,在对方打开门的时候整个人一窜就要往外跑,被人揪住后领子后整个人毫无形象,八爪鱼一样缠在那名警察身上。
“不是我要跑!我这个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和死尸共处一室的经验!这种经验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有你就放了我吧叔叔!”一边哭嚎一边试图把自己的眼泪蹭到别人衣服上的斯凯目光躲躲闪闪,一副想要极力证明那个人已死但眼睛就是不敢忘那边看的样子。
这位年轻的警察先生估计穷其一生也没有过被一个高大的alpha缠在身上一边哭一边叫的经历,他本人也是非常拒绝的。本来想把这个快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快把他压跪下,不得已只能再喊了一个同事过来。本以为是斯凯突然反抗,急匆匆赶过来看到这么一幅场景的,他也感到很无语。
斯凯像个缠绕形生物一样,刚从一个人的身上扒下来就光速缠到另一个人身上。他稍微平静了一点,可能是因为面前有壁垒一般的另一个人,此时斯凯如同和男朋友一起看恐怖片的少女一样,从别人的肩膀后面偷偷往过看。此时这位影帝已经止住了眼泪,戳了戳他前面的人:“怎么样?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既然你好了要不先从我身上下来?”
“不了不了,我受伤的心灵还没有恢复,这个位置能给我强烈的安全感,挺好的我就在这。”
这位警察小哥非常心累。这位“明明没什么背景却敢跟尤尔上将争夺omega”的勇者是最近两个小时大家吃饭时候的话题,本来众人还在猜测这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想到…恐怕那个跟他私奔的omega眼睛是个瘸的。
被带到另一拘留室的斯凯知道自己很快就会面临询问。那个人就在他的面前死亡,之前两人共处一室,而且自己明确多次向对方搭话,并且在最后时刻走向了对方,两人有过肢体接触,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不会信。但此时他正在思考的根本不是如何辩解——他在思考的只是这个人最后的一句话:
“为了三头龙的荣光。”
宣誓效忠的话如果仅仅只是因为一句似是而非的问话就能说出,那么这也太廉价了。三头龙的鳞片如果都这么白痴的话前朝不可能绵延这么长时间了。
他是受谁委派而来?这个人对于自己的身份相比有相当的了解,否则不会贸然送来这样的信息。这个人是在菲欧的宴会上被擒获的,那他是一早就安插在那里,还是说,是为了得到与自己会面的机会所以专门混进去?宴会名单中用的是假名,要通过怎样的手段来确认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现在仔细想想,大庭广众之下射向云悠的那一枪本就不可能命中,打出不可能成功的攻击,目的就不会是杀害。
那是什么呢?
电光火石,斯凯突然松开了缠缚着别人的四肢,从那位警察小哥的身上下来了。脸上依然带着劫后余生的讨好笑容,他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同志,有厕所吗?我想借用一下。”
一个猜测从他的脑海当中一闪而过。
——打向云悠的那一枪,不是为了伤害。
——对方在预警。
是谁想伤害她?派人来的人究竟是谁?云悠能想到吗?
杂乱念头喷涌而出,斯凯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面用凉水冷静一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要赶紧脱身。不管是去找云悠,还是去做其他事情,不能继续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突然,他闻到袖口处有一股极淡的异香。刚才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仔细闻一闻才确定。斯凯也有不学无术就喜欢骚扰小姑娘的时候,对于这种东西不说无所不知,至少大致了解,这种香的试用装小样的价值与一艘飞船相当,普通人是绝对用不起的——菲欧那种葛朗台更是想都别想,死也不会买这种东西的。
他又嗅了嗅。
姿容端整,守口如瓶,用来传递消息的是顶级奢侈品。
他的思维开始慢慢转向一个不可能的方向。
——宫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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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伯来昂一家从宴会离开后,元帅宽慰了妻子和女儿两句,打算在送柯丽亚回到协会之前改变了主意,打算一家人去外面重新吃个饭。能看见女儿和她的未婚夫感情稍有冰释,老元帅心中十分宽慰。虽然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法避免的,但在挑选婚约者的时候,阅人无数的元帅和他的妻子意见都十分统一,都觉得奥古斯特是个好孩子。
只是柯丽亚不喜欢。
好不容易她现在好像终于不太反感这个除了古板严肃之外没什么显著缺点的年轻人了,元帅本来打算趁热打铁,让他们两个的距离进一步拉近一点的时候——
奥古斯特:“我先送你的室友回去,你要一起吗?”
柯丽亚:“不了,我跟我父母一起等等再回去。”
“那好吧,我先走了,柯丽亚小姐,再会。”
“路上小心,再会。”
希伯来昂元帅严肃的表情下是一颗有点懵逼的心。他轻轻握了一下妻子的手,小声说:“他是不是走得太干脆了?”
“别丢脸了,这是年轻人的事情。”卡米拉夫人笑了一声:“奥古斯特是个知道进退的好孩子,你不用操心这件事情了——对我的意思就是别帮倒忙。”
这句话时卡米拉夫人结合自身经历,参考了两人交往当时,元帅曾经的“战术沙盘告白法”“喜欢你就和你抬杠”“吵架后虽然自闭却依然提醒你多喝热水多开窗”等一系列操作后,给出的最宝贵的助攻。
只是这场用于安慰家人的共同用餐最后也没有实现。希伯来昂元帅接到了来自实验室的电话,只能急匆匆的把家人送回家后自己快速离开。他神色太匆忙,仿佛连与家人道别的时间都没有了,眉眼之间酝酿的电闪雷鸣,一副随时要火山爆发的模样。
他是臣子,对于陛下的私生活不太有评价的权力。但同时,他依然是一个坚定的正统派。
他不由得想起刚才那通电话:拉伯阁下要带走计时器。
计时器的研究工作交给了他,截止刚才那通电话打来,他自己没有接到任何皇帝,第一王子,以及其他关联部门的指令。这个人过来就要带走?凭什么。
元帅差点当场炸了。
等他赶到,研究是其他人员正在与拉伯一方对峙,气氛并不紧张,还可以说十分融洽。拉伯的模样有几分像皇帝,此时笑得温和而无奈,率先打了招呼:“希伯来昂元帅”。
“拉伯阁下。”
见礼后,拉伯又一次提出自己的诉求,表明自己已经取得了皇帝的许可,也想要看看那个计时器。
“因为现在还没有准确的结果,我也和其他人一样感到有些担心。阿方索殿下诸事繁忙抽不开身,我想代他过来看看。”
“对于那个计时器的探索现在依然在继续进行,这些工作都十分精密,就连我都不能随便进去观摩,拉伯阁下请在下一次交流的时候再过来吧——毕竟,一切要以研究为先。”
原本做好了与拉伯唇枪舌战的准备,没想到这位只是稍微坚持了一会儿后就无奈的放弃了。叹了一口气,拉伯苦涩的笑了一下后作出了退让:“我也只是想帮帮忙而已,毕竟看到兄长每天那么繁忙,我也想为他分担一些任务让殿下轻松一些呢——也罢,那今天是我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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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那台联络器上灯光闪烁的时候,柯丽亚是有点懵逼的。